顾凡脸上挂了彩,回到小院,顾知兰给他上药,顾凡还在愤愤不平道:“高了一个名次有什么了不起,复场我一定要赢过曹文那个混蛋!”
阿宝也考完了明算科的正场,正滔滔不绝得跟顾知兰复述今日的考题:
“知兰,我感觉考得不错,至少题目你都教过,我都能答上来,我看周围很多人咬着笔抓耳挠腮。”
“今日出了天亩题目,赋税分配,这两个还好,最后那个天体测量题目,我看好多人都空着呢,但是你给我辅导过,我都能答上来。”
顾凡和阿宝两个人,一个痛骂曹文的祖宗十八代,一个兴奋得说着自己的解题过程,在顾知兰耳边叽叽喳喳,她快受不了了!
手上力道一重,顾凡哎呦一声闭了嘴,又一记刀子眼甩过去,阿宝也缓慢闭了嘴。
顾知兰对弟弟说道:“曹文就是在干扰你的心神,让你心绪不宁,影响你考试的情绪,你怎么都中招了?阿姐不是同你讲过,考试时心态平和很重要,一旦心乱了,很影响临场的发挥。”
顾丕熙自回来后便一直沉默不语,此刻放下手中的茶盏,背着手走了出去。
顾凡看了一眼哥哥的背影,小声说道:“姐姐,哥哥这次屈居第二,我看他就是心神不宁。”
顾知兰自然懂得哥哥的心思,轻叹一声:“爱情真是耽误事业啊。”
顾凡摇摇头:“我不觉得,人本就是有七情六欲的,就算为了爱痛苦也是很重要的人生体验。”
顾知兰:……
哎呦喂,你小小年纪,都快成爱情导师了。
顾凡把目光投向沉浸在解题快乐中的阿宝:“阿宝哥,你说呢。”
阿宝一脸懵逼,旋即挠挠头:“我就想着考中之后,找个能一块搭伙过日子的婆娘,再生个像你这样的小机灵鬼儿子。”
顾凡一听便上前抓着阿宝打斗起来:“臭阿宝,你占我便宜。”
顾知兰摇摇头,男人真幼稚啊。
发榜后的第二天,复场如期进行。
等到卷子发下来,有的考生开始埋头答题,而有的考生习惯于通篇阅览一遍,原朝便属于后者,当他翻到第二页时,嘴里不由自主发出一声:“咦?”
旁边考棚的考生正凝神静思,被原朝的声音打扰,不满得看了一眼,也翻过卷子,顿时石化在原地。
很快,考棚里响起此起彼伏的质疑声,怀疑出错了题目。
最后两道大题是:
“甲县丁壮二万三千户,乙县丁壮一万七千五百户。今科筑堤役共九百人,依户数衰分,问甲乙县各几何?”
“立八尺表测日影,夏至晷影一尺五寸,冬至晷影一丈三尺。问黄赤道差几何?”
竟然是——算学题目。
大家都瞠目结舌,这考题,超纲了呀。
有一点点算学基础的,还能把第一题算出来,毕竟只是简单的分数题目,可第二题就难了,很多人连题目都看不懂。
顾丕熙和顾凡看到这两个题目,天空飘着五个字,那都不是事。
当初为了阿宝考明算科,顾知兰特意改了课表,每日申时讲解《九章算术》和《周髀算经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