躺在雕花拔步床上,虞瑶盯着自己的床帐,双手交叠枕在脑后,盘算着下一步要怎么走。
秦修竹已经被坏人盯上了,就算这次她叫来了欧阳太医给他治好身体。
只要他留在御膳房,下一次可能还会再给他穿小鞋,以公谋私打击报复。
让他留在御膳房终究不是长久办法,想要脱离险情,终究还是要把秦修竹从御膳房调走。
最好是能托关系调到自己的钟粹宫里,有了秦修竹这个朋友在身边,以后行事也能放心一些,不必担心其他坏人往自己宫里安插太监当眼线。
可是,要怎么调呢?御膳房里谁是给秦修竹穿小鞋的那个?
又是哪个敢收好处,还能做主把人调到自己宫里的?
想着这些,人也乏了,虞瑶打了个哈欠,慢慢闭上眼进入梦乡。
梦里,她回到了现代社会,父母见到她回家也喜极而泣,还硬塞给她一把车钥匙,说是补偿她失踪受苦了。
她开着粉色的新车,正要美滋滋地带着小姐妹撸串喝酒,忽然觉得车子一晃,她的鼻子砸在方向盘上了,一股酸痛感清晰传来。
而且呼吸也不顺畅了。
怎么回事?
虞瑶猛地一睁眼,新车和小姐妹都消失了,眼前只有那顶天青色的绉纱床帐和满室淡淡的鹅黄色烛光。
等等,她刚刚鼻子是怎么回事?
虞瑶下意识抬手去摸自己鼻子,眼珠一转,眼角的余光正好瞄到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坐在自己床头。
谁啊!
虞瑶惊得身子一抖,直接从床上坐起,正要大声喊人才看清坐在自己床头的人不是别人,正是两个时辰前才见过的萧煜!
萧煜还是穿着在燕喜堂那会见到的竹月色对襟长袍,侧身坐在她的床沿上,垂首凝望着她。
她这一坐起来,正好就对上了他那双漆黑的凤眼。
眼眸深谙如墨,宛若无波的古井,一眼见不到底,且还透着丝丝冰凉。
这是什么眼神?
虞瑶被看得内心剧烈一跳,下意识道:“你,你怎么来了?”
不对,自己的身份还是他的妃子呢!
她又赶紧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,想要从床榻另一侧下床行礼,“陛下,您怎么深夜前来?臣妾不知您会突然过来,失了礼数,陛下勿怪。”
说话间,她已经跪伏在床下的地砖上。
而在她斜对面还跪着战战兢兢的素心。
她朝素心看去一眼,素心马上摇头,做出无声口型:“是陛下不让我喊你。”
难怪不声不响地就进到她的寝殿了。
这狗皇帝半夜溜到她宫里是要干嘛?
难道是听说了她给秦修竹请太医的事情,来兴师问罪吗?
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。整个大雍都是朕的,你这钟粹宫,朕来不得?”
在她跪地乱想的时候,头顶已经落下萧煜清冽的嗓音。
“臣妾绝无此意。”虞瑶身子伏得更低,生怕这是萧煜给自己挖的坑,状似惶恐地又夹带惊喜地道,“是臣妾为没想到陛下今夜还会过来,加之体乏,早早就睡下了,没能亲自迎驾。陛下能来,臣妾欢喜不已呢!”
欢喜你个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