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,虞瑶转身就走。
“你,你去哪里?”
望着虞瑶起身的背影,秦修竹语气惊慌,双手撑在破席子上试图起身,“别,别再惊动旁人,太医院不会来……不会来人!”
可因为臀部伤得太重,略一牵扯下身便是一阵剧痛,让他又跌回席面上。
听到身后的动静,知道是他在挣扎,虞瑶又忙折返回去,重新单膝跪在他面前,把他额前凌乱的碎发拨开,眼神郑重地望着他的双眼:“秦修竹,在我这里,你是我入宫后交到的第一个朋友。”
“我不管以前别人怎么待你,但在我这里,我虞瑶对朋友从来都是肝胆相照。”
“你今天被打,也很可能是因为我让你去和李公公私下报信的缘故,那我更要管。”
秦修竹被她如炬的双眼盯着,一时看愣了。
等虞瑶要起身走的时候,他才想到什么,主动伸手扯住她的衣摆:“我入宫后,没有师父,没有朋友助力,本就是贱命一条。像我这样的人,根本没有人管。”
“从今以后,我管!你放心,我有办法!”
虞瑶最后拍了拍他的手背,才轻轻扯开他的胳膊,快步走出了杂物室。
看着虞瑶在昏暗光影中远去的背影,秦修竹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,眼角忽然有水光闪烁,如流星划过夜空。
宫中长道。
素心听到虞瑶的要求的时候,惊愕了半晌,然后开始分析这件事的可行性。
太医院那是什么地方,给后宫妃嫔,给陛下看病是寻常,哪里有给小太监看病的?
就算是给某位公公看病,那也是得位高权重的,在各宫有头有脸的。
小秦子是什么身份,根本就微不足道,怎么会有人愿意来?
虞瑶不管那些,朝太医院方向走去,语气坚定:“我只知道事在人为,有些事,没有去试试怎么知道不行?”
“可是,那些太医一听是给这种没名没姓的小太监治病,肯定不会来的。”素心追着说。
“有钱能使鬼推磨,总会有答应的!”
……
已经入夜,太医院当值的医生只有三位。
虞瑶躲在太医院正堂那边,看了一眼里面还在整理脉案的三人,最后敲定了对最年轻的太医下手。
把对好的台词教会素心后,素心进了大堂,对着那个挨着门口的年轻太医行礼,低语了几句,然后趁着行礼的时候,把一片金叶子塞进了那人桌上的书本里。
太医收到金叶子,很快就收拾好药箱,跟着素心出来了,却没有直接离开,而是直奔廊住这边。
虞瑶就躲在廊住后面,一看太医过来也不藏了,大大方方对着福身行礼:“见过太医大人。”
“贵人不必装是宫婢了。”那个年轻太医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,面容英俊,较为和善,眉眼带笑地看着她,“小姐,你不认识在下了?”
“认识?”虞瑶疑惑眨眼,难道这太医是虞瑶以前认识的故人?或者是和虞家有什么渊源?
正茫然间,那太医上前一步,低声说:“在下欧阳明,曾与你兄长虞瑄是儿时同窗。”
“少时,我还去你家府做客过。我认识素心,也认识你。后面去太学求学,我父亲意外过世,没了读书的银子,也是你父亲接济了我。”
欧阳明说着,目光在虞瑶脸上打量了一番,嘴角一勾:“不然的话,你以为是个小宫女叫我,给我塞点金叶子,我就会跟着的出来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