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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5章 那个变态(2/2)

然,梁错觉得,和朕比起来,他还差远了!

梁错走过去,故意挡住刘非的目光,他身量很高,肩膀又宽阔,刘非瞬间看不清楚,却还是侧头去看。

梁错干脆用手掌捂住他的眼目,道:“看甚么?那么好看么?”

刘非点点头,道:“臣发现,这位司理大夫的身材,竟是与陛下有一比。”

梁错冷笑:“那是因着他穿了劲装,朕的袍子太宽大了,你才会有此错觉。”

刘非挑了挑眉,梁错拉住他,道:“别看了,没甚么可看的。”

于是拉着他上马,道:“回去了。”

刘离同样翻身上马,回首看着那座宅邸。

“怎么了?”刘非凑过去道。

刘离道:“方才……是谁放的火?”

刘非一笑,道:“还能是谁?无非是那个黑衣人,他方才故意引咱们过来,如不是着火,咱们也进不来,看来他是有意的。”

的确,那黑衣人逃窜的方向,正好是宅邸的方向,就在刘非等人与仆役僵持不下之时,宅邸又着火了,除了那黑衣人,谁还能做到如此巧合?

刘离眯起眼目,道:“巧合也太多了,还有那个司理的官员,他来的也太巧了。”

刘非转头看向梁任之,道:“就是胸很大的那个?”

刘离无奈的道:“就知道看胸。”

刘非挑眉道:“难道你没看?”

刘离:“……”当然……也看了。

由司理梁任之护送,众人一路返回丹阳城,天黑之时便进入了丹阳城内。

梁任之负责将赃物和仆役们押解回司理的圄犴,没说多余的话,很快离开了。

刘非看着梁任之的背影,摸了摸下巴,道:“以前非也见过司理的官员,怎么都未见过这位公孙?”

梁错酸溜溜的道:“你也说了,是公孙。”

公孙的确是姓氏,但他的本意,那是公爵的孙子,久而久之,便有人用公孙二字作为姓氏,传承了下去。

丹阳城中有许多国公、公爵、侯爵、伯爵等等,虽然到了梁错这一辈,兄弟姊妹不多,但老一辈的宗族还是很多的。

梁任之是宗族公爵之后,也就是梁错的从兄,从兄便是宗族之中的兄长,到了梁任之这一代,他已然不世袭爵位,也并非甚么世子,但看在他公孙的身份上,混个一官半职还是有的。

这些士族子弟进入官场,多半都是混吃等死,家中荫庇,不缺财币,粮俸可有可无,甚至还可以给朝廷补贴,而朝廷要的,便是老梁人在官场中的比重,平衡之用。

梁错道:“像这样的宗族子弟,平日里做的都是一些可有无可之事,从来不干正事,你自然不曾见过他。”

刘非道:“那便奇怪了,梁任之乃是一个不干正经事儿的宗族子弟,为何竟要上赶着去京郊抓强盗呢?又那么恰巧,看到了起火,这才帮陛下将贼子和赃物抓住?”

梁错眯了眯眼目,道:“朕令怀信去打听打听。”

刘非点点头。

梁错道:“时辰夜了,今日你便留下来,在朕的路寝过夜罢。”

刘非却笑道:“陛下,眼下还不能燕歇。”

“不能?”梁错奇怪。

刘非道:“正是,臣要立刻去抓宅邸的东主梁多弼归案。”

梁错有些不解,道:“梁多弼分明与咱们一同入京,你当时为何不抓他,反而要兜这么一大圈子,让他回到了宋国公府?”

刘非挑唇一笑,道:“梁多弼一直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端倪,如今宅邸被查抄,物证人证都被咱们带了回来,若他真的是君子茶楼的东主,肯定会沉不住气,将他放回宋国公府,他必然立刻行动,这个时候正好去抓个现行。”

梁错道:“有理。”

他思索了一下,道:“你带别人朕不放心,朕要与你同去。”

夜色宁静,宋国公府突然杂乱起来。

火光冲天,人声鼎沸,士兵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府邸大门,仆役们全都在窃窃私语。

“怎么回事?”梁多弼从屋舍中哈欠连天的走出来,伸了个懒腰,道:“谁一直在吵闹?”

他一出门,当时就傻了眼,惊讶的道:“如何这么多人?陛下?太宰?”

梁错与刘非亲自带兵,包围了宋国公府,宋国公梁饬跪在地上,道:“陛下,不知臣所犯何事,需要劳动陛下如此大阵仗?”

刘非道:“国公爷不要误会,犯事的人,不是国公爷,而是……世子。”

“甚么?”梁多弼指着自己鼻子,惊讶道:“我?我怎么了?”

梁错挥手,冷声道:“拿下!”

屠怀信亲自上前,擒住梁多弼,梁多弼疼的子哇乱叫:“怎么回事啊!我……我犯了甚么事?哎呦,还有好疼啊!”

太夫人闻讯赶了出来,哭天喊地的道:“你们这是做甚么啊!放开!快放开多弼!”

刘非幽幽的道:“太夫人,本相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。今日遭遇挟持之事,难道太夫人都忘了么?经查证,那宅邸的东主,竟然便是梁多弼本人。”

“甚么?!”梁多弼首先惊叫出声:“我!?怎么……怎么可能?我甚么时候有那么大一处宅邸了?我都不知!”

太夫人吃了一惊,很快又继续哭诉道:“不可能!决计不可能!多弼哪里有甚么宅邸?他最近连月钱都被克扣了,哪里能置办宅邸,一定是误会!误会啊!”

梁错凉飕飕的道:“是不是误会,都带走再说。”

“多弼!多弼!”太夫人一阵哀嚎,拉住梁饬焦急的道:“国公爷,你快、快给多弼担保啊!他是你的叔叔,你的为人你最清楚的,你快给多弼担保啊!”

梁饬眯起眼目,深深的看了梁多弼一眼,竟没有为梁多弼说话,而是道:“陛下若有需要,我宋国公府,定全力配合查证。”

“你……”太夫人气得浑身打颤,双眼一翻,竟是被气晕了过去。

“太夫人!”

“不好了,太夫人昏厥了!”

“快!快去叫医士!”

宋国公府杂乱不堪,刘非与梁错押解着梁多弼离开,刚一出宋国公府,便看到太宰府的车子停在路边。

刘离打起帐帘子,道:“非儿,上车罢。”

刘离是专门来接刘非的,显然又开始棒打鸳鸯的模式,不想让刘非跟着梁错回宫。

梁错微笑道:“长辈,今日夜了,不如……”

不等他说完,刘离已然道:“不如陛下早些回宫歇息。”

梁错:“……”

梁错没有法子,只好回宫歇息,刘非则是跟着刘离回了太宰府休息。

刘非睡了一个好觉,因着昨夜忙到后半夜,日上三竿才醒来。

方思伺候他更衣,道:“郎主,司理署的梁任之来了。”

“梁任之?”刘非奇怪,他跑来做甚么?难道是与昨日查抄相关?

刘非洗漱更衣,来到前堂,果然看到了梁任之。

他板着脸,不茍言笑,坐在席上,看到刘非入内,起身作礼,道:“太宰。”

刘非道:“不知司理大夫,今日前来,可是有甚么要紧事?”

梁任之道:“并非公事,而是……”

他顿了顿,拿出一瓶伤药,道:“昨日查抄匪贼宅邸,太宰的兄长似乎扭伤了手腕,下臣常年在司理打交道,备得一些不错的跌打药,所幸今日无事,特意为太宰送来。”

刘离扭伤了手腕?

刘非并不知刘离扭伤了手腕,赶紧让方思请刘离出来,刘离也有些诧异,活动了一下手腕,道:“只是轻微的扭伤,已然不怎么疼痛了。”

昨日的场面太过混乱,刘非都不曾注意,刘离竟然扭伤了手腕,回来之后刘离也不曾谈起,也没有请兹丕黑父医治,若不是今日梁任之说起,刘非根本不知情。

梁任之道:“这伤药十足管用,若是刘君子不弃,便拿着用罢。”

他说完,似有些迟疑,道:“下臣还懂得一些推拿的手法,可以配合伤药活血化瘀。”

刘离想要拒绝,毕竟他与梁任之根本没甚么接触,昨日才第一次见面,这又是送药,又是按摩的,听起来有些……殷勤。

刘非却拉住刘离,道:“不知道会不会麻烦公孙?”

“自是不麻烦。”梁任之道。

刘离奇怪的道:“你捣甚么鬼?”

刘非低声道:“你难道忘了那个黑衣服的变态?”

刘非说的,自然是那个黑衣执剑的男人,抓了几次,都没能将他抓住。

刘非悄声咬耳朵道:“梁任之若是为你按摩涂药,你说暧昧不暧昧?那个黑衣服的变态,一定会按捺不住出现的。”

刘离眼皮狂跳,刘非催促道:“那便劳烦公孙了。”

梁任之道:“不劳烦。”

刘非推着刘离坐在席上,还故意让刘离距离梁任之很近,二人的膝盖几乎碰在一起,若有似无的。

梁任之将跌打的伤药倒出来一些,涂抹在刘离的手腕上,然后轻轻推开,开始推拿按揉。

“嘶……”刘离一抖,似乎觉得有些疼痛,单薄的肩膀颤了一下。

梁任之道:“对不住,我轻一些。”

刘离摇摇头,道:“无妨。”

刘非趁着他们推拿,站起身来,看似不经意的晃悠到大堂的门口,往外看了几眼,没有人,别说是黑影了,甚么影子也没有。

刘非回头看了一眼,梁任之还在给刘离推拿,道:“好了,请刘君子活动了一下手腕,看看好些了没有。”

刘离试探着活动了一下,惊喜的道:“真的不疼了?多谢公孙。”

刘非没看到黑影,连忙跑回来,道:“哥哥,你难道忘了,你的左手也疼。”

“也疼?”刘离活动了一下左手,不疼,好好儿的。

刘非对他眨眨眼目,低声咬耳朵,道:“那个黑衣服的变态还没出现,再揉一会子。”

刘离一阵无言。

梁任之蹙眉道:“刘君子的左手,可也受伤了?”

刘离微笑,滴水不漏的道:“不瞒公孙,的确……也有一些疼,只是不严重,不好麻烦公孙。”

梁任之道:“并不麻烦,请刘君子把左手伸出来,下臣为刘君子推拿。”

刘离又伸出了左手,其实他左手一点子也不疼,完全没有受伤,硬着头皮让梁任之推拿,刘非则是又晃到大堂门口,仔细观察,放眼望去,除了偶尔走过去的几个仆役,完全没有可疑人士。

“好了。”梁任之推拿很麻利,道:“请刘君子试试看,可好些了?”

刘离本就不觉疼痛,像模像样的晃了晃手腕,客套的道:“已然无事了,真真儿是多谢公孙。”

梁任之道:“不必谢,举手之劳。”

那边已然推拿完毕,黑衣执剑之人竟然没有出现,刘非蹙眉,喃喃自语的道:“奇怪,难道那变态,还是有选择性的变态?”

梁任之很快便告辞离开,刘离道:“如何,你的计划落空了?”

刘非百思不得其解,道:“你与那个梁任之,又摸又揉的,那个变态,为何不出现?”

刘离眼皮狂跳,甚么叫又摸又揉,听起来很不正经。

刘非若有所思的道:“难道……那个变态,只吃梁错的醋?”

他想到这里,拉住刘非道:“咱们进宫去罢。”

刘离道:“进宫去做甚么?”

刘非一笑,道:“马上要到午膳的时辰了,咱们进宫去找梁错用膳,正好方便你与梁错暧昧,把那个变态引出来。”

刘离:“……”头、头好疼。

刘非拉着刘离进宫,梁错本是很乐意与刘非一同用膳的,他巴不得刘非来找自己,只是……带个大舅哥来,算怎么回事?

刘离本就力求棒打鸳鸯,拆散刘非与梁错,今日刘非还十足乖巧,主动让刘离坐在二人中间,道:“哥哥,你坐这里。”

刘离无奈的坐下来,刘非还挤刘离,让他再往梁错身边靠一靠。

梁错不敢挨得长辈太近,缩着肩膀,小可怜一样往旁边缩了又缩,几乎缩成一个条状,反观刘非,霸占了一大张案几,活脱脱一个大地主。

刘非笑盈盈的道:“陛下,兄长他扭伤了手腕,不好用力,陛下你来喂兄长用膳罢。”

“朕……咳咳!”梁错刚喝了一口汤羹,呛得直接咳嗽出来,脸红脖子粗的。

让朕喂大舅哥用膳?

刘离道:“别闹。”

刘非则是一本正经的道:“没闹,你难道不想引出那个变态么?”

刘离自然是想知晓那人是谁,可是……刘非这提议,难道还不是瞎闹么?

刘非催促着,道:“陛下,就喂兄长食这道鱼丸罢。”

梁错眼皮狂跳,连连干笑,道:“这……”

刘非用小匕舀了一只鱼丸,将小匕塞在梁错手中,擡了擡下巴,示意梁错将鱼丸喂给刘离。

梁错:“……”

刘离:“……”

众人僵持半天,梁错硬着头皮,眼一闭,心一横,举着小匕塞过去,的确是塞过去。

刘离张口含住鱼丸,小匕正好撞在他的牙齿上,“嘶……”刘离痛呼一声,捂住自己的嘴巴。

梁错这才发现自己干了“坏事”,连忙道:“对不住对不住,长辈没事罢?”

刘非探头看了看路寝殿的大门,没有声音,没有动静,一切静悄悄的。

刘非摆手道:“再喂一颗鱼丸。”

梁错头疼欲裂,刘离则是感觉牙疼……

刘非道:“刚才喂得太快了,慢一点,暗昧一些,旖旎一些。”

梁错干笑着,用小匕又舀出一颗鱼丸,动作快准狠,仿佛用上了功夫,直接塞在刘离口中。

“嘶……”

这回没撞到牙齿,但是鱼丸是从汤羹中舀出来的,很是烫口,刘离没有防备,烫的直抽气。

咔嚓……

一声轻微的响动。

刘非眯眼,快速从路寝宫的内殿冲出来,合该是那个黑衣服的变态沉不住气了。

刘非冲出去,“嘭……”一声,竟是与人迎面撞了个满怀,险些跌倒在地上。

“公孙?”刘非看着对方。

正是司理署的大夫梁任之!

刘非是去抓变态的,没想到撞到了梁任之,连忙去看殿外,空无一人,连巡逻的士兵也没有,更别提甚么黑影了。

刘非蹙眉道:“公孙怎么在此?”

梁任之面色冷静且严肃,道:“下臣有要事,求见陛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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