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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97章 哄不好的(2/2)

这样事情便捋顺清楚了,是太夫人授意沈兰玉,但她显然不知沈兰玉胆子那么大,竟然想要炸山。

太夫人连忙反驳:“不是老身!老身根本没、没说过,你……你竟如此诋毁老身!”

沈兰玉眼看自己要死了,必须拉一个垫背,道:“太夫人!分明是你让我破坏开矿!现在事情败露,你竟不想承认!?我便算是死,也要拉上你这个垫背!!”

太夫人道:“你胡说!快堵住他的嘴巴!!”

刘非微笑:“太夫人,何必着急呢,清者自清,要有老梁人的风骨,千万别叫我们这些外来户看了笑话。”

太夫人气得胸口起伏,不断喘粗气。

沈兰玉破罐子破摔,道:“我虽没有证据,指证太夫人,但我有太夫人其他的证据!太夫人私产众多,其中许多都是贿赂贪赃而来,我有证据,我全都留了单子!我可以检举,陛下!陛下请看在我检举的份子上,饶命啊!饶命啊!”

“你闭嘴——”太夫人举着拐杖冲上去,就要笞打沈兰玉,沈兰玉自然躲闪,一时间大殿仿佛菜市场。

梁错摆了摆手,屠怀信立刻带兵开入殿中,太夫人吓得这才老实下来。

梁错悠闲的道:“沈兰玉,你若真有证据,可以检举,朕可考虑,饶你死罪。”

“有!有!”沈兰玉道:“陛下现在便可以派人去取证据!”

梁错道:“北宁侯,劳烦你去取一趟证据。”

赵舒行乃是君子,他以前又住在南赵,与北梁接触不多,自然不会与任何人有牵连,让他去取证据最好不过。

不消一会子,证据便取来,足足一大沓子地产田契,还有一卷账单,清清楚楚记录着太夫人敛财的条目。

太夫人眼睛一翻,瞬间吓得昏死过去。

梁错冷笑一声,“嘭!”将那账单扔在地上,道:“都看看,这就是你们口中引以为傲的老梁人,真真儿是给老梁人丢脸。”

臣工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下,梁饬双膝跪地,摘下官帽,道:“陛下,臣死罪!”

梁错道:“你是该死罪。”

梁饬以头抢地,抿着嘴唇,甚么话也说不出来,太夫人敛财的事情,他虽不知情,但说白了太夫人是宋国公府的太夫人,宋国公府是跑不掉的。

谁都看得出来,梁错是要趁机敲打老梁人,其他臣工根本不敢站出来求情。

刘非想了想,走出来,道:“陛下,太夫人与沈兰玉破坏开矿,宋国公的确不知内情,然宋国公府出了这样的丑闻,的确又是宋国公管教不严,依臣之见,不如……将这些非法得来的私产充公,再罚宋国公粮俸一年,责令反省,子民们定能感受到陛下教化又仁慈的良苦用心。”

梁错挑了挑眉,没想到刘非会为梁饬求情。

不过仔细一想也知晓,梁饬虽针对刘非,但从未做过太出格的事情,都是遵循着君子之道,没有下作的手段,不似沈兰玉那般卑鄙。

若是能趁此机会让梁饬归心,梁饬又是老梁人贵胄的典范,其余老梁人自然也会跟着归心。

梁错幽幽的道:“梁饬,看在你并不知情,且对大梁忠心耿耿的份上,朕不想追究太多。”

梁饬惊喜的擡起头来,道:“谢陛下!”

太夫人私产充公,沈兰玉检举有功,死罪可免,罢免了姓氏,充作奴隶,发配到紫川山开矿。

朝议散会,众人从大殿退出,刘非走到梁饬面前,微笑道:“恭喜宋国公。”

“何喜之有?”梁饬反问。

刘非道:“宋国公罚俸一年,却因此扳倒了太夫人这个外戚,难道不该恭喜么?”

梁饬眯了眯眼目,道:“太宰通透,怪不得会得到陛下的器重。”

可以说,这次朝议,梁饬可谓是最为得益之人,沈氏乃是宋国公府最大的外戚,太夫人被充公了所有私产,少了沈兰玉这个爪牙,势力大打折扣,气焰大不如从前,从今以后,再也不能左右宋国公府。

刘非笑道:“能扳倒这座大山,国公爷打算如何谢我?”

梁饬挑眉,道:“太宰想要孤如何谢你?”

“那就……”刘非道:“请客罢。”

“请客?”梁饬吃惊,他还以为刘非会提出甚么刁难的条件,道:“只是请客?”

刘非摇摇手,道:“自然不是,要请最贵的,就春酆楼罢。”

他说着,正好看到了淄如,道:“淄如王子,今日宋国公请客春酆楼,随便点,专捡贵的点。”

淄如眼睛明亮,道:“好诶!那走罢!”

梁饬迟疑的道:“真的……只是请客吃饭?”

刘非道:“宋国公若是嫌弃不够破费,那就请两顿。”

淄如道:“请三顿,本王子也吃得!”

众人打算去春酆楼“糟蹋”,刘非特意去找梁错说一声,今日可能晚一些回来。

梁错正在批看文书,他偷偷跑出去两个月,如今这文书积压的不成模样,当然要格外勤快了。

梁错是出不去的,听说刘非要跑出去顽,耷拉着眉毛,仿佛被主人丢弃的小奶狗,道:“又不带朕出去顽。”

刘非笑道:“陛下好好儿批看文书,非回来之时,给陛下打包点心,可好?”

梁错自己在这里批看文书,若是留下刘非,也是让他无聊,干脆道:“那好罢,记得给朕打包点心。”

刘非离开路寝殿,到了公车署,上了辎车,便往春酆楼而去。

大家伙儿都在春酆楼里等了,淄如豪爽的道:“竟然宋国公请客,雅间,全包了!”

掌柜面色尴尬,道:“这……大王子,今日剩下的雅间有点多,您确定……都要包了?”

淄如眨巴着眼睛道:“还剩下多少雅间?”

掌柜道:“十……间。”

“十间?”淄如惊讶:“平日里你们的雅间都订不上,怎么我才两个月不在丹阳城,你们家雅间不需要提前预定了?”

掌柜的叹气道:“唉——各位贵客有所不知,最近小民这生意,越来越难做了,以前咱们这坊里,说起春酆楼,那都是这个!”

掌柜比了一个大拇指,但很快泄气道:“可最近,您看,这对面开了一家君子茶楼,来这面的客人啊,多半都去了茶楼吃茶,不来咱们这里饮酒了。”

“吃茶?!”淄如更是奇怪:“茶楼和酒楼又不一样,这怎么好比呢?”

掌柜道:“咱一开始也是这样觉得,但客人真的就去茶楼,不来咱们酒楼了,小民这春酆楼,最近的雅间都空着,反而是对面茶楼,许多客人为了尝一尝他们家的君子醉,没有雅间,没有座位都能等,宁愿站着吃茶!”

刘非挑眉:“这茶,竟这么好喝么?”

掌柜摇头道:“这小民就不知了。”

掌柜抱怨之后,给他们开了雅间,上了最好的酒菜。

刘非似乎想起了甚么,道:“打包一份枣泥糕,用最精美的食合。”

“是是。”掌柜打包好,将枣泥糕的食合递给刘非。

刘非把食合推给刘怖,道:“这是你义父最喜欢的口味,紫川山一事,他帮了大忙,替我转交给他。”

刘怖接了食合,微微蹙眉,似乎有些不解,道:“你怎知义父最为喜爱枣泥糕?”

刘非一笑,道:“我不知,但这是我最喜爱的口味,想必你家义父也喜欢罢?”

刘怖:“……”

因着是宋国公梁饬请客,大家也没必要节省,可劲儿点,还专门点海错。

要知晓,北梁在内陆,虽如今已然拿下南赵,但海错想要送进来实属不易,所以价格自然便高,平日里不舍得点的山珍海错,全都点上,还都点了双份!

刘非微笑:“宋国公不心疼罢?”

梁饬眼皮狂跳,道:“不……不会,怎么会呢?”

刘非道:“宋国公不愧是老梁人,就是比我们财大气粗。”

众人吃的正欢心,突听楼下传来嘈杂之声。

“哎呦——救命……”

“救命啊!”

“打人了!”

刘非推开户牖,从二楼往下一看,原是对面的君子茶楼有人闹事,一路从茶楼里面,打到了茶楼外面。

一个人头破血流,脑袋上还挂着血水,哗啦啦的往下流,步履蹒跚,仿佛饮醉了酒一样,他手里举着一个断裂的凭几,追着前面的公子哥儿一顿暴打。

“哎呀!别打了……别打了……”

那公子哥儿衣着奢华,身材也算是高大,却抱头鼠窜,被君子茶楼的门槛绊了一下,跌在地上,都忘了逃跑,抱着脑袋瑟瑟发抖。

梁饬一眼便认出那人,道:“梁多弼?”

“还真是世子。”刘非挑眉。

众人赶紧下了楼去,梁多弼那个喊声,仿佛杀猪一般。追打他之人流了满地的鲜血,若是闹出大事,宋国公府又要丢人。

梁饬大步出去,一把抓住那扔过来的凭几。

嘭——

凭几掉在旁边,吓得梁多弼筛糠一般颤抖。

梁多弼没有感觉到疼痛,颤抖的擡起头来,一眼就看到了梁饬,眼神闪烁,充满了希冀的光芒,随即声如洪钟的大喊道:“好哥哥!救命!”

梁饬眼皮一跳,哪知梁多弼不是朝着自己扑来,而是朝着刘非冲过去,那高大的身躯,躲在刘非纤细的身子后面,纵使再缩着,也露出大半边。

刘非噗嗤一声笑出来,梁多弼这属于条件反射了么?上次让他遇到危险喊好哥哥,没想到回了丹阳城,他还记得呢。

“你们……”那头破血流的壮汉道:“你们是甚么东西?哦,一伙儿的!找打?!”

壮汉冲过来,梁饬并没有躲闪,眼睛一眯,别看他身量并不高壮,但动作灵力,一把拧住壮汉的手臂,将他踹倒在地。

“啊——”壮汉惨叫。

梁多弼小人得志起来,道:“打得好!好!”

刘非道:“你把他打得头破血流,竟还如此狼狈?”

梁多弼使劲摇手,道:“不是我不是我!我没打他,是他追我的时候,从楼梯上摔下来,才这样的。”

刘非有些惊讶,从楼梯上摔下来,这是多大的深仇大恨,摔成这样还追着梁多弼打?

刘非道:“你如何开罪人家了?”

梁多弼耸鼻道:“才没有呢!我没得罪他,是他!我好不容易排到号牌,可以尝一尝君子醉,是他想要插队,我不允许,他便打我,追着打我!”

原事情很简单,梁多弼听说丹阳城中出现了一种名茶,叫做君子醉,便想尝一尝,好不容易排到了号牌,这个壮汉想要插队。

壮汉本已经尝过君子醉,但他没喝够,还想再喝,便准备抢夺梁多弼的号牌,梁多弼不许,便打了起来,那壮汉失足摔下楼梯,一直打到大门口。

刘非奇怪的道:“这君子醉,到底是甚么茶饮?竟能让人为之大打出手?”

梁多弼道:“听说之所以叫君子醉,是因着这茶饮比酒还醉人,甘醇回味,多饮还能滋补延年呢!我险些便喝到了,都怪这个坏人!”

“小子!我打死你!”那壮汉爬起来,竟是不知痛疼一般,像是疯了一样,脸红脖子粗,尤其是一双眼睛充血,仿佛吃了死人肉,又要去打梁多弼。

梁多弼似乎发现了梁饬的厉害,很没骨气的抱住梁饬的腰身,大喊着:“哥哥救我!”

梁饬翻了一个白眼,冷声道:“谁是你哥哥?”

梁多弼:“……”呸,口误,辈分错了!

因着梁多弼的事情,刘非处理之后,便早早离开春酆楼,回宫去了。

梁错正好处理完政务,见到他回来,仿佛迎接主人回家的小奶狗一般,眼巴巴的看着刘非。

刘非有些奇怪,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甚么,不然梁错为何如此看着自己?

梁错先是道:“春酆楼的酒,好喝么?”

刘非点点头,道:“甘醇不醉人。”

梁错又问:“春酆楼的菜,好食么?”

刘非又点点头:“山珍海错,应有尽有。”

梁错伸出双手,并拢放在胸前,一脸乖巧,手掌的边沿抵着自己的胸口,薄薄的衣料被抵出了胸膛的形状,看起来比山珍海错还要有滋味儿……

梁错伸手道:“给朕打包的点心呢?”

刘非:“……”

刘非盯着梁错胸口的目光一顿,明显晃动了两下,似乎这才想起来,自己忘掉的是甚么。

糟糕,刘非心想,就顾着给素衣之人打包自己爱吃的枣泥糕了,竟是忘了投喂自家小奶狗……

梁错的唇角慢慢垂下来,失落的道:“你是不是忘了?”

刘非眼皮狂跳,罪恶感飙升,道:“都怪梁多弼捣乱,若不是他半路被人追着打,非自然不会忘记。”

梁错抓住了重点,道:“就是忘了。”

刘非:“……”

嗖——

便在此时,一只石子从户牖扔进来,看着十足眼熟,外面可不是裹着一张绢帛,写了字迹的石子么?

梁错戒备的打开一看,上面写着一排蝇头小字。

——多谢太宰特意送来的枣泥糕,食之甜蜜,吾心甚欢。

刘非:“……”素衣之人???

刘非忘了给梁错打包点心,但一早给素衣之人打包了枣泥糕,没想到素衣吃就吃了,竟还这个时候来炫耀?

赤裸裸的炫耀,还是火上浇油型的。

梁错立刻冲出大殿,左右看了看,守卫的士兵就在附近,但甚么端倪也没有发现,只得又重新走回来。

梁错拿着纸条,道:“你给那个军师打包了枣泥糕?”

刘非干笑,道:“紫川山之事,他不是帮了忙么,枣泥糕……算是回礼。”

梁错垂头丧气,可怜巴巴的道:“不带朕出去顽,只记得给旁人打包点心,不记得给朕带点心。”

刘非心中第一次蔓延起罪恶感,也是因着梁错身材高大,平日里都是一脸冷峻阴鸷,如此可怜巴巴的反差萌,真真儿叫刘非怦然心动。

刘非忍不住轻笑一声,梁错道:“还笑?”

刘非慢慢靠过去,道:“陛下别生气,这次是臣错了,臣可以哄一哄陛下。”

梁错挑眉道:“你要如何哄朕?朕可告诉你,一般的法子,那是不好使的,这次朕是哄不好的。”

刘非笑起来,他的笑容游刃有余,十拿九稳,更加一点点靠近梁错,在他的耳畔轻轻吐了一口气,幽幽的道:“好哥哥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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