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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87章 护你周全(2/2)

淄如不太会说谎,刘非看着淄如的表情,显然鄋瞒王旧疾缠身,平日里身子骨应该便不好,如今迟到,怕不是甚么诡计。

梁错公式化的微笑,道:“使臣太客气了,既然鄋瞒王身子不适,朕自然等得。”

“多谢梁主!多谢梁主!”使臣千恩万谢,把众人请入营地。

梁错低声吩咐道:“叫将士们严格戒备。”

梁翕之点点头,道:“放心罢,陛下。”

虽使臣看起来说的是真话,但防人之心不可无,尤其这里是方国的边界,再往前一点,便是鄋瞒的地盘子,还是要小心戒备,以备不时之需才是。

梁军入驻营地,兵马安排开来,加强守卫。

天色昏暗下来,众人用了晚膳,就准备早些休息,若是明日鄋瞒王到了,便开始谈判,速战速决。

因着这里是会盟营地,事事都需要提防,梁错不放心刘非一个人歇息,便把他叫到御营大帐中,也好有个照应。

一路车马劳顿,刘非的身子微微有些吃不消,窝在梁错的怀中,闭上眼目很快便睡着了。

“呜——”

“呜……”

好似是风声,又像是哭声。

刘非睡得本就很浅,立时被吵醒过来,把头扎在梁错的怀中,想要继续睡觉。

梁错也听到了,那声音很奇怪,说是风声或者哭声,更像是野兽的叫声。

这里乃是荒郊野岭,有个把野兽都是常事儿,营地中点着篝火,野兽怕火,尤其这里这么多人,野兽一般是不会主动袭击的,只是稍微吵了一些。

刘非在梁错的胸口蹭了蹭脸颊,准备继续睡觉,就在此时,突听“哒哒哒”的声音。

仿佛是马蹄在不停的敲击地面的声音。

刘非再一次被吵醒,紧跟着,便听到营帐外面有些混乱,有人大喊着:“马匹受惊了,快拉住!”

哒哒哒——

果然,马蹄的声音更是响亮。

“怎么回事?!”

“马匹受惊了!”

“快拦住!拦住!别让它挣脱!”

轰隆——

一声巨响,似乎是甚么坍塌的声音。

刘非彻底被吵醒,梁错蹙眉道:“朕去看看是怎么回事。”

梁错下了榻,打起帐帘子往外看去,便看到营地中灯火通明,已然惊动了不少人,马厩中的马匹不知为何突然受惊,躁动不已,疯狂的挣脱了缰绳,因为拉力太大的缘故,马厩竟然轰然倒塌了。

“快拦住!”骑奴大喊着。

马厩坍塌,马匹四处奔跑,完全不似平日里的温顺,要知晓这些马匹都是千挑万选,不说千里良驹,但也都是上等的骏马,今日却似乎中了邪一般。

其中有一头马匹,竟是疯狂的冲向御营大帐。

哐——

马匹冲过来,一头撞在营帐上,横冲直撞,将帐帘子瞬间撕扯下来,还在不断的往里冲撞。

梁错正在帐帘子附近,眼目一眯,快速后撤一步,向后掠去,身形一动,扑向还未反应过来的刘非,将他扑下软榻。

轰隆——

一声巨响,马匹直接撞翻软榻,仍然不停留,将营帐撕扯开一个口子,继续往前冲撞。

刘非被扑倒在地上,摔得七荤八素,眼前一黑,营帐的承重柱断裂,顶棚轰然砸下来,梁错一把抱住刘非,下意识弓起后背,将刘非严严密密的保护在身下。

尘土飞扬,呛得刘非不能呼吸。

“陛下?”刘非甚么也看不清楚,只能听到耳边的嘈杂混乱之声,心跳飞快,慌张的道:“陛下!你可有受伤?”

过了片刻,梁错终于回答了他,嗓音有些沙哑,道:“朕无事。”

梁错拉住刘非,二人小心翼翼的从废墟之下钻出来,借着外面的灯火,刘非看的清楚,梁错虽说自己无事,但手被被刮伤,袖袍撕裂了,手上全是鲜血。

“不好了!是……是野兽!!”

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。

紧跟着,所有人都听到了野兽的嚎叫。

无数明亮的眼睛,从黑暗中钻出来,是狼!

一头、两头、三头……数不胜数,少说也有几十头,接二连三地向他们逼近。

梁错沙哑的道:“快把篝火点起来!”

营地中本就点着篝火,士兵们听到命令,立刻又点篝火,将所有的篝火全部点亮,可是那些野狼,仿佛根本不知惧怕,不断的向前逼近,甚至整齐有素的缩紧包围,将“猎物”圈在中间。

梁错紧紧握着刘非的手,道:“跟在朕身边,不要离开。”

刘非点点头,便听到“啊!!!”一声,有人在惨叫,野狼扑过来,似乎触动了甚么机括,向他们的营地攻击而来。

营地再次陷入混乱之中,被狼群冲的四散。

这些狼群显然有问题,梁错想要刘非上马,往方国境内去,但营地里的马匹早早受惊,似乎知道狼群会来一样,此时一匹也不剩下,几乎断掉了他们后路。

“这边……这边也有狼群!”

“老虎……快看,是老虎……”

“这边也有……”

不只是狼群,还有其他野兽,不断的向营地席卷而来。

梁错眯起眼目,不由得多想,听说鄋瞒人懂得驯兽,难道是鄋瞒的陷阱?

他拉住刘非,道:“走!”

营地显然被动了手脚,绝对不能再此地久留。

“快,撤离!撤离!”士兵们大喊着,但想要从野兽群中撤离,根本不是简单之事。

梁错带着刘非往外跑,眼看着便要脱离混乱的营地,黑暗中突然一动,刘非下意识大喊:“当心!!”

呼——

黑影夹杂着劲风席卷而来,是一头灰狼,张开血盆大口,咬向二人。

梁错眼眸一眯,下意识推开刘非,刘非摔倒在地上,疼得浑身发木,根本爬不起来,便见梁错一下踹在灰狼的腹上,将灰狼踹翻出去。

那灰狼再次袭来,张开血盆大口,咚一声将梁错扑在地上,疯狂的撕咬,梁错双手一分,钳住灰狼的嘴巴,迫使野狼无法合嘴。

刘非心惊肉跳,大喊道:“梁错!”

梁错手臂本就受伤,因着用力,鲜血滚滚而下,沙哑的道:“走!快走!”

刘非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,心窍快速的悸动,这样的梁错,会如同梦境中那般,用剑尖刺穿自己的胸膛么?

“走啊!”梁错眼目充血,显然是用尽了全力,他身边没有兵器,手掌已然被野狼锋利的牙齿刮破,嘶吼着催促着刘非离开。

嗤——!!

便在此时,一抹银光闪现,瞬间撕破黑夜,那野狼挣蹦了一下,咕咚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。

刘非狠狠松了一口气,快速跑过去扶住梁错,看向黑暗之中,有人走了过来,是刘怖!

刘怖手中执剑,剑锋染血,面容冷酷不见一丝波澜。

梁错沙哑的道:“为何救朕?”

刘怖嗓音冷淡,道:“不是救你,是救他。”

说着,目光看向刘非。

刘非眯了眯眼目,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。

刘怖似乎看懂了他的疑惑,解释道:“义父让我护你周全。”

又是那个素衣之人,果然,刘非心想,他不但不想伤害自己,还要保护自己。

“刘怖!刘怖——”

一道喊声传来,淄如满头热汗,踉跄的冲着他们跑来,喘着粗气道:“刘怖!我可算是追上你了!”

梁错戒备的将刘非护在身后,冷声道:“你们鄋瞒真是好计谋,将朕的人马引过来,然后用野兽袭击,果然是虎狼之国,阴险狡诈。

淄如道:“你这人!虽我鄋瞒之中,的确有人懂得驯兽之力,可我不懂啊!不是我干的,而且……而且我君父很疼我的!我还在你们手上,他怎会令野兽袭击营地,难道不怕把我一同咬死嘛?”

梁错冷声道:“不是你是谁?”

淄如目光一动,道:“我弟弟好像就会驯兽之力。”

刘非一阵头疼,道:“王子在离开兵营之前,如何处置二王子了?”

淄如嗫嚅的道:“我……我没处置他啊,我把他关起来了……难不成还要杀了他啊,他可是我亲弟弟!”

梁错被他的言辞逗笑了,道:“眼下好了,你的亲弟弟,怕是要杀了你!”

淄如抿了抿嘴唇,垂头丧气的道:“那现在怎么办?”

会盟大营被冲散了,营中显然被动了手脚,不然那些野兽也不会精准的袭击他们,现在回去无非自投罗网。

梁错沙哑的道:“折返回方国。”

“不可。”刘怖出言阻止。

梁错道:“为何?如今方国就在身后,折返回去,便能得到方国的兵力支撑。”

刘怖平静的道:“义父说了,此时折返,路上必有二王子设下的埋伏,无异于自投罗网。”

“义父?”刘非似乎抓住了重点,道:“你甚么时候见过你的义父?”

刘怖闭口不言,不相干的话似乎一句也不想透露。

这个素衣之人还真是神出鬼没。

淄如连忙道:“军师一向料事如神,他既然这样说了,肯定没错,咱们不能回方国,太危险了!”

梁错蹙起眉头,道:“一个藏头露尾的军师,不敢以真面目示人,他的话能信么?”

刘怖道:“信不信,随你,我只负责跟着刘非,护他周全。”

刘非沉吟片刻,开口道:“我信他。”

梁错:“……”

刘非道:“他若是真想害我,本有几次机会可以对我下手,但他都手下留情了。”

大司徒想杀刘非,若是他和素衣之人一拍即合,也不必对素衣之人下狠手。素衣之人抓住刘非之后,并没有苛待刘非,甚至上次的迷烟,也只是单纯的迷药,对身体无害。

若是对方真的想下手,刘非此时怕已然不在人世。

刘非道:“我相信他不会伤害我。”

梁错心窍酸溜溜,虽然但是,素衣之人除了古怪了一些,的确没有对刘非不利过,合该没有道理骗他们。

淄如一拍手掌,道:“是了,既然后面有埋伏,咱们便往前走!”

他指着前方辽阔的草原,道:“我识得前面的路,再往前走,骑马一日便可抵达君父的王庭,届时咱们与君父的大军汇合,便不怕叛军了!”

梁错黑着脸,道:“骑马一日,那咱们这里没有马匹,步行需要几日?”

淄如一阵尴尬,挠了挠后脑勺,迟疑道:“额这个……我没步行走过,或许两……三天?”

众人无奈,刘非道:“也只有如此了,陛下意下如何?”

梁错仔细思索,若是路上能遇到被冲散的军队,便再合适不过,点头道:“便如此罢。”

刘非看向刘怖,刘怖抱臂道:“你去哪里,我便跟到哪里。”

刘非点点头,道:“即是如此,那便承夜赶路罢。”

梁错的伤口需要包扎,但眼下的条件不行,只能简单包扎止血,梁错并非甚么娇气之人,上战场杀敌经常会遇到这种事,反而安慰刘非道:“朕无事,只是一些小伤,你没受伤便好。”

刘非心头又升起那股悸动的感觉,不知素衣之人为何笃定自己会被梁错厌弃,但起码从眼下看来,梁错为了自己,连性命都豁出去了。

众人乘着黑夜赶路,离开方国的地界之后,平原变得辽阔,简直望山跑死马,从天黑走到天色蒙蒙发亮,仿佛在原地踱步一般。

刘非累的双腿沉重,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。

“当心。”刘怖一把扶住刘非,刘非身子绵软,直接倒在了刘怖怀中。

梁错一看,赶紧把刘非扶到自己怀中,道:“太累了?朕背你走。”

梁错将刘非背在背上,刘非实在太累,眼皮也很沉重,那是预示之梦的感觉,很熟悉,根本无法抗拒,很快陷入了梦境之中。

【“淄如死了没有?”】

【“回二王子的话,还未找到大王子的尸首。”】

【“废物!放出了那么多野兽,竟还没将淄如撕碎,都是废物!”】

【“报——二王子,王上的病情加重了,可要请医士医看?”】

【“不必,这老货活得也够久了,便让他等死罢。”】

刘非先是听到了交谈之声,随即眼前出现了画面,辽阔的草原,一片营帐首尾相连的驻扎在一起,合该是淄如口中的王庭。

而二王子的兵马,竟已经进入王庭,甚至控制了整个王庭,不给鄋瞒王医治病痛。

【“通向方国的必经之路已经安排好了死士,王庭也被我控制,淄如不管是退,还是进,都将是我的刀下亡魂!”】

【“传扬下去,便说大王子淄如,遭到北梁暗害,已然惨死敌手,尸骨无存!在王庭召开议会,将所有的部落长全部召回,趁着老货还活着,让他将王位传给我……从此,我便是名正言顺的鄋瞒王!”】

【“是,二王子!”】

“唔……”刘非从梦境中慢慢苏醒过来,他能感觉到轻微的颠簸,自己还趴在梁错的背上,天色已然大亮了。

“你醒了?”梁错回头道:“感觉如何?”

刘非点点头,道:“好多了。”

淄如走的满头大汗,这一路没有水源,他嘴唇干涸,古铜色的皮肤因着出汗,被阳光一照,更是润光光的好看。

刘非凝视着淄如,若是在平日里,他一定是在看淄如优越的肌肉,但此时,刘非脑海中回忆的都是方才的预示之梦。

鄋瞒王病重,被二王子囚禁,整个王庭都在二王子的掌控之中,很快还会传出大王子淄如被北梁杀害的假消息,他们若是贸然继续前进,同样会进入二王子的圈套,得不偿失。

淄如有气无力,像一条脱水的鱼,道:“太……太累了,我走不动了,走了一晚上,咱们休息会儿罢!”

梁错见刘非一直认真的看着淄如,酸溜溜的道:“歇息甚么歇息?才走了一晚上,你看着壮实的跟头牛似的,白长那么多腱子肉,大王子竟如此中看不中用。”

淄如据理力争,道:“有肉怎么了,你不也满身都是肉!我就是累啊,要不然……刘怖你也背我罢!”

黎怖一脸冷淡:“不背。”

“为何为何?”淄如道:“军师也让你保护我,现在本王子极其需要保护!”

刘怖还是一脸冷淡,抱臂道:“不背。”

刘非眼眸微动,他不能告诉大家,自己做梦看到二王子占据了王庭,现在过去便是自投罗网,需要从长计议。这话说出来,怕是没有人会相信,还要追问刘非是如何得知,届时又需要一番麻烦的解释。

刘非抿了抿嘴唇,不能贸然往前走,必须拖延一下时机。

于是突然柔弱不堪的道:“陛下,非突然好晕,还是觉得疲累,能不能停下来歇息一会儿?”

梁错一听,紧张得将刘非立刻放下来,与方才对待淄如的态度,简直天差地别,道:“你不舒服?怎么不早说,当然要歇息,感觉如何,万勿累垮了身子。”

淄如:“……”?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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