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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78章 老相识(2/2)

刘非眯眼道:“那他可有离开过营帐?”

无柳咬了咬嘴唇,眼泪在眼眶中打转,似乎十足屈辱,摇头道:“没有……君上饮醉了酒,回来之后就……就想让小臣伏侍,小臣又是个笨拙的,一不小心惹怒了君上,挨了打,没想到陛下与太宰便来了。”

梁错皱眉道:“方才在燕饮之上,除了兹丕公提前离席,谁也没有离开过,难不成……乔乌衣的爪牙,还隐藏在这个营地中?”

刘非盯着无柳,似乎陷入了沉思。

无柳战战兢兢的道:“太宰,可是有甚么不妥?”

“没有。”刘非淡淡的道:“时辰夜了,你退下罢。”

“是,太宰。”

士兵们足足搜查了一晚上的营地,天明之后前来禀报,甚么也没有搜到,连个可疑之人的影子,都没有见到。

燕然才到会盟大营,今日并不谈判,休整一日。

梁错早早起身,需要与臣工们最后敲定一下会盟的事宜,刘非便懒在榻上,蒙上脑袋继续睡觉。

梁错见他懒床的模样,不由笑了笑,隔着被子亲了亲刘非,轻手轻脚的离开。

等刘非醒来,已然快要正午,他起身洗漱,准备出去散一散,等着一会子与梁错一同用膳。

啪——

刘非刚走出去没多远,便听到一声脆响。

好些人都听到了动静,寻声看过去,只见方国的大司徒高高擡着手,竟是给了方国的国君兹丕黑父一个响亮的耳刮子。

兹丕黑父戴着面具,大司徒一掌打下去,自己反倒诶呦诶呦的喊了起来,似乎是觉得疼痛,使劲甩着手。

大司徒喝骂着:“上不得台面的东西!你真是上不得台面!若你不是方国的宗族,谁会捧你做国君?!老夫这辛辛苦苦的拉拢梁主,你倒是好,昨日去做甚么了?酒宴还未结束,你便忍不了这一刻么?!还跑去顽寺人!好顽么!好顽么!”

兹丕黑父的脸被打得一偏,金面具沉重,险些掉在地上,他连忙捂住自己的面具,大司徒不解气,又上脚来踹,兹丕黑父被他踹倒在地上,脸上、身上都被踹了好几脚,甚至有血迹从金面具之下蜿蜒流下。

金面具虽然昂贵,但毕竟是金属铸造,难免有些棱角,大司徒这般踢打,想必是兹丕黑父的脸面被划伤,便流下血来。

面对大司徒的打骂,方国的士兵还与臣子,似乎已然见怪不怪,只是多看了两眼,便默契的离开,甚至谁也没有去扶兹丕黑父。

大司徒一甩袖袍,冷哼着大步离开,只留下兹丕黑父一个人。

他从地上慢慢爬起来,掸了掸自己的掌心,察觉到掌心中的血迹,慢慢的擦拭着。

刘非挑了挑眉,兹丕黑父这个国君,做的也够失败,竟是被大司徒如此打骂,完全不像是国君,且身边之人早已司空见惯,真不知他过的到底是甚么日子。

刘非走过去,站定在兹丕黑父面前,兹丕黑父一愣,赶紧站起身来,似乎是觉得丢人,转身便要走。

刘非道:“兹丕公若是不嫌弃,进帐歇息一下罢,非来替兹丕公包扎伤口。”

兹丕黑父又是一愣,转头看向刘非,他的金面具还在滴血,藏在金面具之后的眼神,微微波动着,似乎十足感动。

刘非不给他拒绝的机会,道:“兹丕公,请。”

他说着去拉兹丕黑父的手,对方像是被烫了一样,缩了一下掌心,低声道:“我……手上脏。”

兹丕黑父的手上都是灰土,还有血迹,显然狼狈不堪。

刘非带着他进入营帐,道:“方思,你去打点温水来,再拿些伤药。”

“是,郎主。”方思麻利的出去,很快将热水和伤药取来。

刘非道:“先退下罢。”

“是。”方思点点头,听话的退了下去。

刘非这才道:“兹丕公请摘>

兹丕黑父有些犹豫,擡手摸了摸自己染血的面具。

刘非道:“兹丕公脸上有伤,还是摘

兹丕黑父再三犹豫,最后极其缓慢的,一点点将自己的面具摘下来,立刻偷看了刘非一眼,似乎是想观察刘非的表情,看看刘非有没有嫌恶自己。

刘非并没有过多的表情,此时他也不需要太多的表情,因着兹丕黑父要的不是怜悯,也不是特别的关心与特别的待遇,他要的,只是和常人一般的对待,如此一来,他便会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,没有甚么特别之处。

刘非将帕子打湿,端相了一下兹丕黑父的面颊,道:“果然受伤了,还进了沙土,兹丕公忍一忍,需得将你的伤口清理干净。”

因着被刘非凝视,兹丕黑父紧紧闭着眼目,他不敢睁眼,似乎刘非是甚么洪水猛兽一般,但不知过了多久,他微微睁开一丝丝的眼缝,偷偷的看了刘非一眼。

刘非表情还是那般淡然平静,那样犹如春日潭水的气息,仿佛可以抚平兹丕黑父内心的不安与阴郁。

刘非替他清理了面颊上的伤口,随即拿起伤药,打开盒子。

一股子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。

刘非奇怪的看了看伤药,之前的伤药都是深褐色,怎么今日这盒伤药是黄绿色?还散发着淡淡的刺鼻味道,令刘非有点……

有点想要打喷嚏?

刘非一脸迷茫,又看了看盒子,是伤药无疑。

他哪里知晓,在自己睡觉之时,梁错已然暗中动过了手脚,早就用芥辣替换了伤药,便是“以备不时之需”,而这个“不时”就是眼下的场面。

刘非只是短暂的迷茫,挑起一些伤药,便要涂在兹丕黑父的伤口之上。

哗啦——

就在此时,有人走进了营帐,是无柳。

无柳手中端着羽觞耳杯,显然不知帐中来了宾客。

兹丕黑父吓了一大跳,猛地擡手,竟将刘非手中的伤药打翻,啪一声扣在地上,全部浪费了。

兹丕黑父胡乱抓起面具盖在脸上,急促的道:“多谢太宰的好意,孤有事先走了!”

说罢,匆匆离开了营帐,似乎……

刘非歪了歪头,他总感觉兹丕黑父似乎在惧怕甚么。

梁错回御营大帐之时,兹丕黑父早就走了。

梁错走过来,道:“听说兹丕公又受伤了?”

刘非道:“陛下竟都听说了?”

“也不是甚么秘密,”梁错道:“大司徒打骂兹丕公,营地都传遍了,听说之前更甚,大司徒在咱们面前,还是收敛一些的。”

他说到这里,似乎想到了甚么,唇角带笑道:“刘卿没有给兹丕公上药么?”

“上了。”刘非点点头。

梁错的眼神闪烁着“兴奋”二字,道:“上药了?就是朕留在营中那盒?”

刘非点点头,奇怪的道:“好似是,陛下,可是有甚么不妥?”

梁错的笑容更是扩大:“不妥?没有甚么不妥,妥当的很。”

自然妥当,那是梁错费尽心思研制的“芥辣伤药”,抹在伤口上,不知有多酸爽。

梁错道:“兹丕公涂药之后,伤势如何?”

刘非摇摇头,平静的道:“正准备上药之时,无柳进来了,兹丕公便匆忙回去了。”

梁错:“……”这叫甚么上药?

梁错咋舌,太遗憾了,就差一点点。

明日正式会盟议会,刘非和梁错都要参加,今日便早些歇息。

刘非躺在榻上,脑海中回忆起兹丕公离开之时的慌乱与恐惧,眯了眯眼目,眼皮愈发的沉重,慢慢的陷入了黑暗之中。

梦境单调的黑色,变得琳琅多彩起来,是……预示之梦。

【会盟大帐森严肃杀,便在这庄重的气息之下,一抹黑衣走了进来。】

【那黑衣斗篷喋喋发笑:“不请自来,诸位不会怪罪于我罢?”】

是乔乌衣!

【“是了,”乔乌衣笑起来,一袭黑袍笑得花枝乱颤,仿佛深秋的枯树,幽幽的道:“诸位如何会怪罪于我呢?毕竟,你们已然是……瓮中之鼈!”】

【乔乌衣转头面向刘非,擡起惨白的手掌,慢悠悠摘下自己的斗篷。】

【哗啦——】

【斗篷从乔乌衣黑色的鬓发上滑落,犹如脱落的黑色莲花,终于展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……】

刘非猛然从梦境中醒来,凝视着黑色的夜幕,轻声道:“是他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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