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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51章 是你?(1/2)

第051章 是你?

第二日清晨, 梁错歇息了一日,恢复了不少精神,众人起身之后, 便在幕府之中议会。

刘非道:“那些马匪背后的正主,很有可能便是那典军。”

“一定是他无错!”梁翕之愤恨的道:“咱们现在便点齐兵马, 让马匪带路,杀过去,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!抓住那万死的典军,将他剁成肉泥!如此一来, 咱们便可顺顺当当的回到丹阳城去,我看谁还敢阻拦咱们!”

如今有了北燕大司马的助力, 底气雄厚,甚么典军将军,梁翕之根本不看在眼里。

梁错眯起眼目, 眼中划过一丝冰凉的杀意,道:“朕也正有此意。”

刘非不赞同的道:“陛下身受重伤, 伤口已然撕裂了两次,不可再赴险, 倘或派兵去拿典军, 陛下也决计不可同去。”

“可是朕……”梁错想要反驳,刘非笃定的道:“不可。”

梁错:“……”

祁湛开口道:“外臣虽不才,但带来了一整个营的兵力, 麾下都是出类拔萃的好手,外臣跟随在太宰身边,勿说一个小小的典军, 定然能保护太宰周全,便请梁主放心罢。”

梁错心中冷笑, 正是因着有你这个北燕大司马在身边,朕才不放心。

不是梁错的错觉,梁错总觉得祁湛看刘非的眼神很是奇怪,其中包含了太多,复杂至极。

刘非道:“陛下伤势严重,正好营地也需要有人镇守,不如请燕司马与我等同行,请陛下驻守营地?”

梁翕之挑眉,道:“病患,便要有病患的样子,陛下驻守在营地,等待我们的好消息便是了。”

梁错欲言又止,梁翕之满不在意的道:“燕司马带了这么多人来,还能中了典军的圈套不成?那些马匪怕成那个模样,放一百二十个心,绝不是陷阱。”

梁错没有再说甚么,而是深深的看向刘非,道:“万事小心。”

刘非拱手道:“谢陛下关怀,臣定不辱命。”

当下祁湛便去点兵,点齐了麾下最为得力的一干部将,又留了一部分在军营中镇守。

于是刘非等人押解着马匪离开营地,快速往马匪与典军接头之地而去。

那是北疆附近的一块小土丘,附近廖无人烟,十足的偏僻寂寥,如不是马匪带路,他们的确很难找到这里。

马匪战战兢兢的道:“就……就在这上面了,那……那大官告诉我们,若是抓到了人,就把你们的脑袋砍、砍下来……带上山丘,他们验过货,自然会将其余的财币交给我们。”

刘非轻笑一声,道:“看来那些人并不是想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,而是利用完你们这些马匪之后,将你们骗到此地,然后……”

马匪受惊的道:“然、然后甚么?”

梁翕之嘲笑的道:“然后把你们都咔嚓——砍了脖子,杀人灭口啊!这还不明白么,按照那个大官的性子,绝不想让旁人知晓此事,不杀了你们,留着你们么?”

马匪大惊失色,筛糠一般道:“竟……竟是这样!那我们险些掉了脑袋,实在太……太阴险了!”

刘非擡手道:“上山罢。”

祁湛下令道:“上山!”

罢了又对刘非道:“太宰,万事小心,让外臣来保护太宰。”

梁翕之多看了祁湛一眼,蹙了蹙眉,他以前也没见过北燕的大司马,但听说过祁湛的名声,听说是靠大国女上位,还没做驸马,大国女便死了,后来又攀上了燕主燕然,一路高升。

梁翕之心底有些奇怪,这个祁湛,好似很关心刘非,但刘非与祁湛合该只有数面之缘,奇怪,当真是奇怪……

山丘荒凉,隐蔽着一个山砦。

马匪道:“就在前面了,上面是个空置的山砦,以前是这边山匪的居住之所,因为这附近太穷困了,山匪都搬走了,一直空着,那大官便说在这里交易。”

马匪领头走在最前面,突然咦了一声,诧异的道:“怎么、怎么是空的?!没有人啊?”

马匪率先进入山砦,可是山砦之中空荡荡的,一个人影也没有。

梁翕之气怒的一把拽住马匪的衣领子,道:“你敢诓骗于孤?”

“不不不!饶命啊!”马匪吓得双手求饶:“小人不敢!真真儿的不敢啊!小人都被你们抓了,哪里还敢诓骗各位啊!小人说的都是实话,千真万确的大实话,没有半句虚言……”

刘非在四周环视,眯了眯眼目,幽幽的道:“或许他说的是实话,之前这里有人居住,不像是空置了很久的山砦。”

祁湛也道:“的确如此,厅堂没有任何尘土,合该近期有人居住过。”

但这里空空如也,别说是人影了,连条鬼影都没有。

刘非眼眸一动,突然道:“快走,是埋伏。”

“埋伏?”梁翕之震惊。

刘非道:“恐怕典军知晓咱们前来,提前撤走了所有的兵马,想要反将一军,燕司马,下令让兵马撤退,立刻。”

祁湛不疑有他,立刻道:“好!”

梁翕之虽不知为何会有埋伏,明明合该是他们埋伏典军才对,怎么突然便反了过来?但他还是道:“那我们赶紧走。”

“来不及了。”有人幽幽的开口。

——是晁青云。

梁翕之奇怪:“为何来不及了?咱们快点撤退,说不定……”

不等他说完,晁青云擡起眼皮,“嗤——”掌心一动,竟从袖中抽出一把软剑,迅雷不及掩耳的搭在梁翕之的脖颈之上。

“因着,”晁青云道:“你们谁也走不了。”

梁翕之震惊的睁大眼眸:“晁青云?!你做甚么?”

晁青云面色寡淡而冷漠,目光平静的注视着梁翕之,道:“曲陵侯不要轻举妄动,刀剑无眼。”

梁翕之不信邪,下一刻“嘶”的一声,只觉得脖颈一凉,晁青云的长剑竟然划破了他的衣领,冰凉凉的剑刃毫无阻拦的抵在梁翕之脆弱的颈子上。

晁青云淡漠的道:“束手就擒罢,典军的兵马很快便到。”

“你……你?!”梁翕之喉咙滚动,沙哑的道:“你是典军的人?!你是细作?”

晁青云没有说话,梁翕之像是明白了甚么,后知后觉的道:“是你出卖了我们?!在客栈的时候,典军的追兵那么快追上来,是你?还有这些马匪,守株待兔的蹲到我们的行踪,也是……也是你?!”

晁青云还是没有说话。

“哈哈哈——”有人大笑着走出来,正是典军将军,道:“无错,正是青云先生!”

典军大步走上来,态度十足的嚣张,“哗啦”一声,他的兵马从四面八方围上来,直接将众人锁死在中间。

“哈哈哈!青云先生,这次你可是头功啊!”典军将军指着晁青云,道:“多亏了你的计谋,这次不只是抓住了刘非,还多抓住了一个北燕大司马,别说是北梁啊,便是北燕,想要他们的大司马活命,也要看咱们陛下的脸色了!啊哈哈哈哈……”

刘非似乎抓住了重点,道:“你的陛下,是赵主?”

他虽然是在提问,但语气笃定十足。

梁翕之看向晁青云,不敢置信的道:“你是南赵的走狗?!”

典军道:“反正都到这个时候了,我不妨与你们说,无错!本将军与青云先生,都是赵主的心腹之臣,一直潜伏在北梁做眼线,伺机而动!如今——便让我们找到了时机!”

“放肆!!”梁翕之呵斥道:“晁青云,你这个混账!你是南赵的走狗,你敢诓骗于孤!”

梁翕之疯狂挣扎,不顾脖颈上的利刃,白皙的脖子瞬间见了血水,晁青云眼睛一眯,闪过一时狠戾,唰一声抛起长剑,反手捉住剑刃,剑柄狠狠在梁翕之的脖颈上一砸。

“嗬——”梁翕之身子一歪,咕咚跌倒在地上。

“废话甚么,”晁青云道:“迟则有变,全都拿下。”

“好!”典军呼喝道:“全都押解起来!”

随即威胁道:“我劝你们不要顽抗,否则……本将军第一个拿梁翕之开刀!叫你们看看我的手段!”

祁湛虽带了兵马前来,但被典军的伏兵伏击,断成了两截,他们被包围在内,根本无法支援,毫无悬念的被典军的人抓起来,全部押解起来。

梁翕之脖颈钝疼,脑海眩晕,一阵阵的犯恶心,不知挣扎了多久,这才悠悠转醒。

“唔——”梁翕之痛呼一声,他想要去捂住自己的脖颈,但是做不到,手臂像是被束缚了一般,根本擡不起来。

迷茫的睁开眼目,首先映入眼帘的,是一双绝美的眼睛,丹凤眼,仿佛含着秋波,却莫名的冷清平静,眼尾上挑,风情无限,说不出来的勾人。

“太、太宰……?”梁翕之认出了那双眼目。

“看来是醒了。”刘非淡淡的道:“还识得我,合该没有被打傻。”

“打傻?”梁翕之后知后觉,突然记起来,他们上山去抓典军,结果被晁青云出卖,晁青云突然打晕了自己,而眼下……

哗啦哗啦!梁翕之挣扎着,低头一看,自己的手臂被反绑着,怪不得无法动作,眼前是刘非和北燕大司马祁湛,那二人与自己一模一样,全都被绑得结结实实。

四周很是陌生,合该是一处牢营。

梁翕之道:“咱们这是在何处?”

刘非镇定的道:“在典军的大本营中。”

梁翕之嘴唇颤抖,道:“还是……还是被抓了?”

刘非无法动弹,只能耸了耸肩膀,道:“当时曲陵侯被青云先生挟持,我等也无可奈何,若是强行冲突,曲陵侯这颗漂亮的脑袋,恐怕已然不在脖颈之上了。”

梁翕之颓然坐在地上,道“:我……我记起来了,晁青云……晁、青、云!这个叛贼!竟敢背弃于孤,孤定叫他不得好死!”

梁翕之似乎想起了甚么,激动的道:“这个晁青云,打从一开始就不是好东西,在客栈的时候,他说去喂马,现在想起来十足可疑!就是他离开的空挡,典军的追兵便来了,咱们当时进城,分明已然瞒过了追兵的眼目,如今一想,便是他通风报信!还有还有……咱们绕过丹阳城,要往北疆而去,也只有自己人知晓,那些马匪准确无误的蹲守到了咱们的位置,当时只有晁青云在赶车,咱们要选何路去北疆,还不是他说了算!?这个晁青云,果然大有问题!”

刘非挑了挑眉,道:“曲陵侯还真是后知后觉呢。”

祁湛点了点头。

梁翕之不满的道:“晁青云装得这般乖巧,难道太宰早便知晓不成?”

刘非还未来得及说话,祁湛沉声道:“有人来了。”

果然,跫音而至,哗啦一声,帐帘子被打了起来,一条寡淡的人影走入牢营。

“晁、青、云!!”

梁翕之登时仿佛发狂的野犬,眼珠子赤红充血,虽然双手被绑在身后,依旧发疯的挣扎而起,仿佛要去撕咬晁青云一般。

“你这个叛贼!!”

“我要杀了你!”

“孤一定杀了你!”

相对比梁翕之的愤怒,刘非和祁湛则镇定得多。祁湛并不熟悉晁青云,也只是一面之缘,日前从未听说过此人,因此并没有任何背叛之感。

至于刘非,刘非因着是心盲症患者,还是那种最为严重的心盲症患者,并不精于脑补,也不精于心理加工,和晁青云也没有太深的交情,因此自然不会像梁翕之那般激动。

晁青云手中提着一个多层食合,不顾梁翕之的大喊大叫,将食合一层一层打开,从里面端出精美的酒菜来,道:“主公可饿了?用些膳食罢。”

“你滚!!”梁翕之愤怒嘶吼:“你这吃里扒外的狗东西!谁准你唤我主公?!忘恩负义!孤真真儿是瞎了眼目!”

嘭——

梁翕之虽然双手被绑,却很是能折腾,一脚踹翻了食合。

“啧啧。”刘非摇摇头,似乎有些惋惜,好端端的膳食,浪费了太可惜,尤其梁翕之一直在昏迷,可能不会消耗太多体力,但刘非饿了……

晁青云看着地上泼洒了一片的吃食,淡淡的道:“主公,晁某为主公讲个故事罢?”

梁翕之愤怒的吼着:“你又想编纂甚么鬼话?!我不想听!晁青云,你有种现在杀了我!否则……否则我定砍下你的头颅,叫你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!”

刘非叹了口气,道:“侯爷此句有语病,砍了头颅,怎还能求生不得求死不能?便是华佗扁鹊在世,也没有这般的能耐。”

他说罢,还对祁湛道:“燕司马以为呢?”

祁湛一愣,面露些许的尴尬,道:“太宰说的有理。”

梁翕之:“……”???

晁青云仿佛没有听到他们说话,而是一个人自顾自的道:“很久很久以前,曲陵有一户氏晁的豪绅……”

刘非挑了挑眉,道:“故事开始了,可惜……没有好酒好肉了。”

晁青云并不姓晁,而是氏晁,这说明晁青云并非甚么寒门子弟,而是曲陵的豪绅之后,因为在这个时代,只有有名望的家族,才会有氏的区分。

姓是用来区分大宗族的,氏是用来区分小宗族的,只有权贵人家,才会衍生出自己的小宗族,用氏来精准的划分自己的利益。

晁青云乃是家中独子,衣食无忧,从小开始便展露出高人一等的才华,文成武就,顺风顺水,令人艳羡。

“晁某以为……自己能如此顺遂的过完一辈子,谁能想到……”晁青云苦笑一声。

看晁青云的面相便知晓,他的父母必定是俊美之人,尤其是晁青云的母亲,乃是曲陵当地出了名的大美人。

那年还是梁错的父亲当政,当时的国舅来到曲陵,为梁错的父亲搜罗珍奇美物,便落脚在豪绅晁氏的宅邸,哪知国舅起了歹意,竟然看上了晁青云的母亲。

“国舅舔着脸皮,厚颜无耻的向我父讨要母亲,想要纳我娘亲为妾,我父亲钟情于娘亲,只有这么一妻,从未纳妾,伉俪情深,如何可以答允?便回绝了国舅。”

国舅觉得损了颜面,大发雷霆,当夜便离开。

之后相安无事了许久,谁也没想到这个事情还会有后续,国舅向自己的姊姊,也就是先皇的宠妃诉苦水,宠妃给先皇吹了枕边风,说曲陵山穷水恶尽出刁民,尤其是当地的豪绅,权霸一方,简直是土皇帝。

于是先皇一怒之下,给曲陵增加了许多额外的赋税,尤其是针对晁氏。

晁青云似乎在回忆,他那寡淡的面容,染上了一层色彩,那是恨意。

“晁氏一夜之间,倾家荡产,变卖家财宅邸,也不足够抵扣赋税,走投无路之计,那个国舅又来到曲陵,想要霸占我的娘亲,父亲拼死阻拦,被乱棍打死,娘亲宁死不屈,带着晁某……跳入了赵河。”

梁翕之大骂的嗓音终于截断,目光复杂的看向晁青云。

曲陵紧挨着赵河,晁青云和母亲跳入赵河,母亲溺水而亡,奇迹般的,晁青云活了下来。

南赵北宁侯奉旨巡边,巡查河堤之时,正好看到了被大水肆虐的晁青云,立刻命人将晁青云救起,因着施救及时,晁青云活了下来。

“北宁侯可怜我,令人沿着赵河打捞了三天三夜,终于找到了我母亲的尸身,已然被河水泡烂,不成模样……”

晁青云亲自下葬了母亲,心灰意冷,一颗心窍只剩下了报仇。

因着感念北宁侯的救命之恩,又因着想要向北梁的天子和国舅复仇,晁青云以曲陵难民的身份,重新回到了曲陵。

巧的是,这一次他偶遇了曲陵侯梁翕之。

梁翕之深吸了两口,沙哑的道:“所以……所以你是故意接近我的?!故意让我觉得你可怜,收留与你,而你……而你是南赵人安排进来的眼线?!你从头到尾,就是一个细作!”

晁青云眯了眯眼目,没有反驳,道:“正是。”

在遇到梁翕之之时,晁青云已然渡过了自己最痛苦的时期,那段时期是南赵的北宁侯收留了他。

刘非道:“你考取功名,其实并不是真正为了功名,而是为了在殿试之上,大骂昏君,对么?”

晁青云多看了刘非一眼,没有反驳,道:“晁某对功名利禄,并无兴趣,正如太宰所言,晁某所做,无非是想要见一见,当年那个只听枕边风便加重赋税的昏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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