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”地一声轻响，手臂上的衣衫化作无数碎片，露出，更多的光芒透出。

阳光透过这些纵横交错的剑气光束，折射出迷离而残酷的光晕，将这片杀戮的官道，映照得如同一个光怪陆离的幻境。

然后，支撑到了极限。

“嘭——”

一声沉闷的、并不响亮的破碎声。

柳生但马守和柳生飘絮的身体，就在这七百三十一道剑气光芒达到最炽盛的顶点时，如同被内部压力撑破的水袋，又像是被风吹散的沙雕，轰然瓦解！

没有大的尸块，没有喷溅的脏器。

只有无数细的、混合着血肉与骨屑的粉霰，被那七百三十一道最后的剑气推动着，

化作两团骤然膨胀、又缓缓飘的红白雾霭，纷纷扬扬，洒在官道的尘土之上。

“这才叫，血飘人间！”陆九渊松开手，手上粗布手绢飘尘埃。

微风吹过，卷起淡淡的血腥气，以及那尚未完全定的红白烟尘。

陆九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，抬头看看天，午时三刻还没过，刚刚好，可喜可贺！

红白混杂的尘雾缓缓沉降，浸入干燥的黄土，将官道染上一片刺目的污迹。

残存的新阴派弟子早已胆寒，见他目光扫来，发一声喊，竟四散溃逃。

“既然来了，何必再走。”

陆九渊语气平淡，身形却如鬼魅般飘忽而动。他并未再用孤鸿剑，只以指代剑，凌空虚点。

嗤嗤破空声不绝于耳，每一道剑气闪过，便有一名东瀛武者扑倒在地，眉心或咽喉处一点嫣红迅速扩大。

不过几个呼吸间，官道上再无站立之人。

微风卷着血腥气，吹动他青衫下摆。

午后的阳光依旧炽烈，照在这片死寂的杀戮场上，反差得令人心悸。

看着天空，陆九渊突然很后悔，后悔把大金鹏杀早了。

若是能够把大金鹏驯服，现在已经可以乘着大金鹏去东瀛把新阴门灭门去了。

还是太冲动了！

烈日下的官道，血腥气尚未散去。

陆九渊正俯身拾起柳生但马守那柄“杀神”刀，指尖拂过冰冷的刀锋，忽然眉梢微动，侧首望向官道尽头。

一道身影正以极快的速度掠来，青衫劲装，身形挺拔，腰间佩着一柄造型奇特的长刀。

来人身法极佳，起间悄无声息，正是护龙山庄天字第一号密探，段天涯。

几个呼吸间，段天涯已至近前。

他的脚步猛地顿住，目光扫过满地的尸首，尤其是那两片尚未完全渗入泥土的、异常刺目的红白污迹，瞳孔骤然收缩。

当他的视线在陆九渊手中那柄熟悉的“杀神”刀上时，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。

“国舅爷！”

段天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，“这些人……是你杀的？”

陆九渊直起身，随手将“杀神”刀掷于地上，发出“哐当”一声轻响，真如丢弃一件垃圾。

他拍了拍手，淡然道：“不错？段大侠来得不巧，若是早到片刻，或许还能与他们叙叙旧，如今却只能为他们收尸了。”

段天涯深吸一口气，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。

他认得出来，那些尸体所穿的服饰，正是柳生新阴派的弟子服！

而那两片……他几乎不敢想象，那是否包含了便宜岳父柳生但马守和姨子飘絮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