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位老爷,”程凡的目光,如同最锋利的刀,仿佛能看透人心,“您可是近来时常心悸心慌,夜里盗汗,难以入眠,且……时常感觉腰膝酸软,力不从心?”
最后那句“力不从心”,她说得意味深长。
富商的胖脸“腾”地一下涨成了猪肝色,眼神躲闪,不敢与程凡对视。
“胡……胡说!我……我身体好得很!”他嘴上强硬,但那慌乱的神情,已经出卖了他。
周围的人群中,有几个看热闹的男人,露出了心领神会的坏笑。
文思远看到这一幕,心已经沉到了谷底。
他之前给这位富商诊断的是“心气亏虚”,开的是补气养心的“天王补心丹”。
现在看来,大错特错!
程凡轻轻一笑,声音却冷了下来:“老爷,讳疾忌医,可不是明智之举。”
“您这是肾水亏虚,水不济火,以致心火亢盛。简单说,就是肾阴亏损于下,心火独亢于上,心肾不交之症。”
“您脉象细数,舌红少苔,正是此症的明证。若再用那些温补心气的药物,无异于火上浇油!不出三月,必有中风之险!”
“轰!”
“中风之险”四个字,如同一道惊雷,劈在富商的头顶!
他“噗通”一声,竟从椅子上滑了下来,一把抱住程凡的腿,哭喊道:“小神医!小神医救我!您说得对!您说得全都对啊!”
“我……我前几日刚纳了第十八房小妾……这几日确实感觉身体被掏空了……小神医,您一定要救救我啊!”
此话一出,全场哗然,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。
而文思远,在听到“温补心气的药物”时,眼前一黑,差点一头栽倒在地。
他开的“天王补心丹”,正是温补之药!
他这是在……把病人往死路上推啊!
恐惧,冰冷的恐惧,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。
如果今天不是程凡点破,这位富商真出了事,他仁寿堂百年的招牌,就要彻底砸在他手里了!
三言断症,技惊四座!
程凡仅仅凭着望闻问切,便将三个病人的病因、症状、乃至私生活都剖析得一清二楚,分毫不差!
整个仁寿堂,死一般的寂静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汇聚在那个清瘦的少年身上。
方才的质疑和轻视,早已荡然无存。
那三位病人,此刻看程凡的眼神,如同在看救苦救难的活菩萨。
尤其是那位富商,还死死抱着程凡的大腿,一把鼻涕一把泪。
“小神医,求您开方!求您救我一命啊!我家里还有几十口人要养,我不能死啊!”
程凡微微蹙眉,抽回自己的腿,淡淡道:“方用‘交泰丸’合‘六味地黄丸’加减。黄连清心火,肉桂引火归元,再以六味地黄丸滋补肾阴。记住,半年之内,禁绝女色,清心寡欲,方可保命。”
“是是是!我禁!我一定禁!”富商点头如捣蒜,仿佛得了圣旨。
程凡做完这一切,才缓缓转过身,目光平静地投向早已面无人色的文思远。
“文先生。”
她的声音,在寂静的大堂里,显得格外清晰。
“现在,你觉得,我会医术吗?”
文思远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会吗?
这何止是会!
这种神乎其技的诊断之术,他只在自己的师父,那位传说中的杏林国手身上见过!
他输了。
输得一败涂地,体无完肤。
周围的百姓,看着他的眼神,已经从看热闹,变成了赤裸裸的鄙夷和愤怒。
“庸医!真是个庸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