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劳母后挂心,已无大碍。”褚煜规规矩矩行了礼,顺势坐在了旁边。
皇后抬眼扫了他一眼,发现他面色红润,瞧着中气十足,一点受伤的样子都没有,难道那天真是予儿看错了……
她忽然坐直了些,语气带着试探:“听说你从南昭回来,受了些许风寒,昨日听林副院说你还在处理公务,怎么不多歇着?”
褚煜眼皮微撩,语气不带一丝波澜:“儿臣不敢耽误国事,自然是不敢休息。”
“话虽是这么说,但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……”皇后例行问候道:“你父皇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,你要是累坏了身子,可怎么为皇族开枝散叶。”
褚煜目光冷淡,没应声。
皇后似也是习惯了,没在意道:“据说你皇祖母给你相看了些,你都没有可心的人吗?那南枝小姐也不合你心意吗?”
她笑着说:“据说,那南枝小姐可是非常中意你……”
南枝也就是太后的孙侄女,清河郡公家的女儿,时常被太后叫到宫里。
褚煜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蹙,他毫无耐心的扯了扯嘴角:“儿臣今日在早朝上未见表弟的身影,可是表弟发生了何事?”
皇后顿了顿,她皮笑肉不笑道:“母后也不知,许是今日身体有恙吧。”
她看着面色不显什么,实际上悄悄捏紧了手心,他这话是什么意思,是无意的还是故意试探?可若是予儿前日伤的是他,他身上又怎会毫无外伤痕迹。
“那既如此,用不用儿臣派林副院过去看看?”
当真不知?皇后犹豫了一瞬,笑道:“不必了皇儿,如若有事,兄长那边会召林副院过去的,你这份心意,我会替你转告给予儿,有心了。”
褚煜颔首,沉声道:“那我便不打扰母后雅兴了,儿臣告退。”
他说完深深一揖,转身时,眼角余光瞥见皇后手边的茶杯“哐当”一声摔在地上,茶水溅湿了她明黄色的裙摆。
褚煜他究竟知道了些什么,他为何会突然提到林甫。
褚煜嗤笑了声,身形很快消失在凤仪宫。
而东宫偏院。
宋时微刚刚醒来,只见她往一个小瓶子里扔了一颗小石子,她每日晨起便会扔一颗,如今里面已经有三颗了。
这证明,她已经消耗了三天电量了,她无奈的探了口气,又得想办法补电量。
刚惆怅没多久,周晏行便火急火燎的进来,急着把她喊过去。她以为褚煜有发生了什么突发情况,便快速赶过去。
周晏行领着宋时微再次踏入褚煜的书房时,但屋里并没有褚煜的身形。她疑惑的看着周晏行。
“宋妹妹,快来看看这些。”周晏行语气急切,小心地打开木匣,露出里面厚厚一叠药方。
宋时微带着疑惑走过去。她看见药方,意识到此事不简单。她先是净了手,然后才走上前,小心翼翼地拿起最上面一张泛黄的药笺。
周晏行屏住了呼吸,静静的看着她。
起初,宋时微看得很快,眉头微蹙,似乎只是在浏览。但很快,她的速度慢了下来。她拿起第二张,第三张……时而将两张药方并排放置对比,时而又抽出一张年份较近的仔细端详,指尖无意识地在某些药材名称上轻轻划过。
书房里只剩下纸张翻动的细微声响和她偶尔极轻的、几乎听不见的沉吟。
“这药方,是有关太子殿下的吗?”她蓦然开口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