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罢,他们避开宋时微去了另一间屋子。
这里与刚才那间屋子不同,雕花拔步床立在窗边,紫檀木的框上嵌着玻璃镜,映着窗外的芭蕉叶。帐子是月白色的纱,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里面铺着的玉色锦被,叠得方方正正。
正中央摆着两把梨花木的玫瑰椅,椅身嵌着细巧的螺钿,在光下泛着虹彩。椅垫是新换的云锦,绣着缠枝莲,坐上去时,布料窸窣作响,像花瓣落在水面。
椅子中间放着一张桌子,窗户边摆着一把古琴。
刚才那间屋子是书房,这间屋子就是褚煜平时睡觉的地方。
刚一进屋,褚煜将刚才肩膀上中的飞镖放在桌子上。
周晏行此刻也收起了他那玩世不恭的表情,“这是羌族的血月镖?”
周晏行拿出他袖口中的金疮药,褚煜解开衣领露出肩膀,褚煜的胸口处大大小小的都是伤痕,可见褚煜受的不止一回伤,周晏行给他包扎的也不止这一回了。
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自然,很快就包扎出来一个完美的结。
“哥,此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”,周晏行一边倒茶一边分析:“南昭国的国主就是羌族人,你此次是秘密去的南昭国,他们要行动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。”
“怕是有人要借刀杀人,咱们此次行动,必是有人暴露了行踪。”
周晏行说的这些,褚煜怎么能想不到。他视线定在窗边的古琴上,声音平稳无波:“晏行,我在朝中树敌太多,又毫无根基。朝中那些文武百官对我只是表面敬重,实则虚与委蛇。”
“真要查,未必能查出源头。到头来又只能杀一儆百,可这样的人杀不光。毕竟父皇荒废朝政多年,有太多人盯着那位置了。”
周晏行沉默了。
皇姑母逝世多年,周氏一族一夜惨遭灭门,若不是表哥,他恐怕早成了街头饿殍。从那时起,表哥便日夜苦练,不敢有片刻松懈,可他如今才十九岁啊。
培养的势力,尚不足对手一半。
思及此,周晏行眸光一动:“哥,你不是一直想拉拢左丞相吗?他可是朝中为数不多的忠臣,或许……可以借宋小姐牵线。”
“你今日不追究她,还带她来这秘密之地,不就是这个意思?若不是看在左丞相的面子上,她怕是在河边就自生自灭了。”
周晏行说的不错,若不是知道宋时微是左丞相嫡女,单单一个女子落水,凭他的性格就应该任人自生自灭,在船上掐宋时微的脖子也属于应激反应,思考过后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。
他调查过左丞相,左丞相两袖清风,家底干净,若是他和的女儿成亲,便可以得到左丞相的助力。
烛火在他深邃的轮廓上投下冷硬的阴影,他开口,声音亦染上了夜的凉意:“晏行,此事不要再提了。不要轻易利用一个女子的终身幸福。”
烛火渐渐燃尽,此时窗外的天略微渐明。
宋时微这边已经尽量拖延了四个小时,她此时打了个哈欠,就听到系统的机械响起:【警告,当前电量已不足五分钟。】
宋时微赶紧起身,端着煎好的药就向扶尘问褚煜的所在地。
没想到这扶尘非要拦着,说自己送过去。
扶尘一脸鄙夷的说:“你这个黄毛丫头配知道太子殿下的住处吗,你交给我吧。”
宋时微一脸焦急,姑奶奶,我都快没命了:“不行,这药是我亲自煎的,我必须亲眼看见太子殿下喝下去才行。”
扶尘作势还要跟他抢,此时电量还剩一分钟。
终于,她们这边僵持不下,褚煜那边听到了动静出来了,宋时微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,急忙越过扶尘,看见褚煜接过药之后,直直地贴着褚煜的腰滑下去,在最后一刻抱住了褚煜的大腿。
【叮,恭喜宿主获得三日电量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