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一声冷笑传来:“不过是万年第二,每次都被我压一头,有什么好得意的。”
陈述的眼神瞬间冷却下来,大家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,是顾清河,他穿一身月白长衫,头戴儒巾,足登皂靴,天气微凉还拿着一柄扇子在身前晃着,刻意打扮出贵公子的气派。
顾清河见成功吸引了大家的目光,于是装腔作势地把扇子一收,斜睨了陈述一眼说道:“我考了府试案首,也没你这么得意忘形啊。”
又走到顾学舟面前,伸出扇子戳他的胸口:“手下败将。”
顾学舟可不惯着他,一把抢过扇子折断成两半,狠狠摔在他的狗头上。
“你!”顾清河摸着头上的包,在身侧攥紧了拳头。
再看看顾学舟,虽然长得白白净净,可撸起袖子来,手臂线条紧实有力,领口敞开,锁骨也清晰可见。
顾知兰都不由得多看了两眼,这小子平日里从不肯露出半寸肌肤,没想到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,说不定还有八块腹肌呢。
顾学舟毕竟是常年干农活长大的,而顾清河是真正的文弱书生,肩不能提手不能扛。
顾清河咕咚咽下一口口水,知道自己打不过,便冷哼一声,拿起脚挺起胸膛离开了。
对面的茶楼上,贡院门外的这一幕都被一位临窗喝茶的男子尽收眼底。
门帘被掀开,随从走进来行礼:“公子,西望村顾知兰那五位学生,府试又都中了。”
被称为公子的人眉心微拧,手中的一根筷子应声而断。
随从连忙低头,小声继续说道:“本次的案首又是顾家的,顾清河。”
那人勾唇冷笑:“这顾家,盛产草包变案首吗?哼!”
说着站起身,走到窗边,轻叹一声:“雨要来了。”
随从不禁皱眉,这会儿晴空万里,又不是六月天,怎么会突然就下雨呢。
可话音刚落,云层从地平线那边翻涌而来,浅灰色的浪头很快吞没了天边的一缕光,一阵狂风忽至,旋即雨滴似轻烟一般砸在瓦檐与石板路上。
那人一手扶在窗棂上,一手伸出去接雨,说道:“都说本少爷能预知晴雨,你可知为何?”
随从连忙低头:“小的不知。”
那人的眼神登时冷厉下来:“因为,本少爷那次被打后落下一身伤病,一到下雨天伤口就隐隐作痛!”
他骤然转过身来,一道若隐若现的伤疤横跨右眼,在身后灰蒙蒙的天空下,看上去更加阴森可怖:
“顾知兰,这笔帐,我们也该清算清算了。”
府试结束后,西望村一下子又出了六位童生,还出了案首和亚元,宴席摆了开来,热闹了足足五六日。
顾清河穿上了红色喜福,搞得像个新郎官似的,他得意地哼着小曲往外走,吴双卿拦住了他。
“清河,就到此为止吧。”
顾清河面容一僵,抓住吴双卿的手腕问道:“你什么意思?”
吴双卿说道:“你已有了童生功名,便就此收手吧,需知登高摔得重。日后的院试、乡试,审查必定更加严格,一旦——”
顾清河冷笑一声,拍了拍吴双卿的脸:“怕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