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丕熙转身的功夫,裤腰还没收拾利索,猛地撞上一双沉静但冷冽的眸子,吓得差点灵魂出窍。
待看清是顾丕熙,不由得抚着胸口,向后靠在墙上。
不是,跟着自家堂兄来茅厕,变态呀。
顾清河恢复神色,说道:“你怎么走路都不出声的?”
顾丕熙伸手拦住他,他向来不是迂回的性格,开门见山,压低了声音道:“堂兄,你给我句实话,那县试的文章真的是你自己写的么?”
顾清河闻言身子一僵,眼底慢慢积蓄起冷冽的透着杀气的寒意。
他冷冷看着顾丕熙:“顾丕熙,你什么意思?怎么,整个顾家只有你顾丕熙能做县试案首?”
顾丕熙冷冷说道:“字迹虽然是模仿你的,但那文章的风格,明显是双卿所作。”
顾清河眯起了眸子,眼底的寒意更深一层,他上前揪住顾丕熙的衣领:“怎么,你很了解我老婆,啊?”
顾丕熙掰开他的手:“堂嫂曾来过知兰的学堂,大家一起做过测验,她的文章风格独树一帜,言辞中饱含犀利,很有特点。”
顾清河本能地四下张望一番,周围静悄悄的,一个人也没有。
他心下暗自思忖,顾丕熙的命还留不留的,自己前途一片大好,绝对不能毁于他手中。
但背上人命官司,顾清河还没那么大的胆子。
顾丕熙说道:“堂兄,我奉劝一句,你切莫糊涂,科考舞弊可是大罪!”
顾清河回过神来,攥紧的拳头倏然松开,心里有了底气,他冷笑一声:“是呀,我如何能不知呢,若真是双卿替我去考的,那我们俩都得死!”
说着把手放在脖子上,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。
哼,你不在乎堂兄的命,还不在乎吴双卿么。
果然,尽管面上毫无波澜,顾丕熙的脸颊却不受控制得轻微抖动着。
顾清河忽然大笑,笑得眼泪都出来,一边拍着顾丕熙的肩膀:“哈哈,堂弟,看把你吓得,你想什么呢,我和双卿都是胆小之人,哪里敢做这种事?”
“堂兄我突飞猛进,全靠双卿在家教导,怎么,你可以让妹妹教,我不能让媳妇教?”
顾丕熙想了想,问道:“真的,堂兄你对天发誓?”
顾清河伸出三根手指对着深蓝的夜空:“我发誓,若我顾清河有一句假话,全家不得好死,行了吧。”
顾丕熙见他立下重誓,又将前因后果整体回想了一番,觉得是可信的。
如果是双卿代考,必然是要拉顾清河下水,何必刻意模仿顾清河的笔迹呢。
想起大伯一家对吴双卿态度的转变,或许真的是双卿在家教导丈夫科考。
他终于放下心来,长长得呼出一口气,顾清河冷哼一声,在他身边走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