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顾知兰的眼神,真的有点吓人啊。
顾清河咽下一口口水,只听顾知兰说道:“清河堂兄,你胡乱攀咬,可有证据?没有?那你可知诬陷是何等罪名?”
“《大邺律法疏议》中有《诬告法》,按情节处以笞刑、杖刑、徒刑,严重者仗责一百,或流放三千里!”
顾清河咽下一口唾沫。
顾知兰转身面对着众人:“众位乡里乡亲,大娘大婶给评评理,我这位堂兄妒忌我哥哥高中案首,他自己在赌坊赖的账,诬陷在我哥哥头上。现在他又污蔑我兄长的私德,这话说出来你们信吗?”
大家纷纷点头称是,就像一个上了诚信黑名单的老登,再不能取信于人。
“好了。”崔实一拍惊堂木,“案情清晰明朗,本官现在宣判。”
“顾清河,你自己欠了钱,却构陷府试案首顾丕熙,杖责二十,即刻执行!”
衙役们准备了水火棍上前拉过瘫软的顾清河,按在地上。
“吴双卿,你作为顾清河的妻子,却当庭检举自己的夫君,不合礼仪纲常,不符三从四德,按律杖责二十,即刻执行!”
“大人!”顾丕熙急忙开口想要求情,被崔实伸手制止。
崔实深深看了他一眼,说道:“顾丕熙,本官按照律例秉公执法,你有何话可说?”
顾丕熙确实无话可说,只是这律例也太不公平了,唯有日后跻身朝堂,修改这不合理的律法。
吴双卿回过头看了他一眼,正对上顾丕熙那双悲悯的眼睛,她微笑着摇摇头,表示自己没有关系。
顾知兰看着哥哥眼神中的心疼几乎满溢而出,不由得叹了口气,心里难受极了。
顾知兰向来是事业流,穿越前也没有磕过cp,周围的女孩子为了那些虐恋意难平,为了甜宠失声尖叫,她内心从来都波澜不惊。
没想到生平磕的第一对cp,竟然是自己哥哥和堂嫂。
互相关心却无缘在一起,这俩人光凭眼神就能让人心碎。
顾知兰是现代人,并不认为这是不伦恋,毕竟吴双卿的婚姻根本不是自己选择的。
可惜,以现在的顾知兰,也无力改变现状。
吴双卿收回目光,看了一眼崔实,后者面无表情去拿刑签,吴双卿喊了一声:“大人,且慢。”
崔实不由得皱起了眉头,不知道吴双卿要做什么。
吴双卿微微一笑:“民女并非为自己求情,只是忽然有感而发,希望能赋诗一首,再做刑罚。”
崔实眯起眼睛看着她,说道:“准了。”
衙役拿来笔墨纸砚,吴双卿不假思索,便落笔:
“蓬门未识绮罗香,拟托良媒益自伤。
谁爱风流高格调,共怜时世俭梳妆。
敢将十指夸针巧,不把双眉斗画长。
苦恨年年压金线,为他人作嫁衣裳。”
吴双卿放下毫笔,曹参议自衙役手中接过来,慢慢读出,不由得一叠声叫了三个好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