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修竹要给自己东西?
应该是物证之类的吧?
虞瑶没有急着催问,站在桌案前头等他。
休养这么久,又每天好吃好药的滋补,他先前被毒打过的地方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,走起路来行动如常。
只是比从前走得稍慢一点。
等走到老榆木床前,秦修竹扯来了他的枕头。
也是他这样一动枕头,虞瑶才留意到他的枕头竟然还是一个破旧的,打着三四个补丁的土灰色粗布枕头。
枕套不仅破损,还有些洗得褪色,一看就是个老物件,和床上的褥子、床帐格格不入。
显然是从御膳房他住的私舍里带出来的。
该不会是他口中说的‘东西’就藏在这个枕头里吧?
想到这里,就看到秦修竹转过身来,真的抱着那个破旧枕头走了过来。
那是一个长方形的细长枕头,两尺多长,三寸多宽。
“这里面藏着什么?”虞瑶忍不住指向他的枕头,“你从御膳房那边搬过来,别的物件都不带,只带一个枕头不会惹人奇怪吗?”
“不止枕头。我还带了被子。只不过素心不肯让我用,收到后院杂物间了。”秦修竹回答得极为认真。
好吧,如果把一整套的被褥都这样带过来,那就不是那么引人注意了。
虞瑶的目光重新聚焦到他怀里的枕头上:“里面藏着什么?”
“我识字不多,但这好像是一份手札。”秦修竹说着,拿起针线筐里的剪刀,顺着枕头的线口剪断缝合线。
缝合线剪断后,随手一撕就开。
枕头里露出了里面装填的一些碎布,荞麦皮。
等这些填充物都倒出来,在一堆黑色的荞麦皮中央埋着一个不到两指宽的细长竹筒。
竹筒一头还塞着红布,用竹子节做成了塞子模样塞住竹筒。
“这个是……”虞瑶伸手,将那个竹筒拿起来,“你说的手札就藏在这里面?”
她将塞子扒开,晃了晃竹筒,当真从竹筒里面倒出一份卷起来的手账一样的小本子。
这本子不知道藏了多久了,藏蓝色的封皮已经微微发黄,封皮上没有写任何字迹。
册子翻开,里面的字迹因为时间久远,墨色已经褪去了一些,字迹变得很淡。
可见书写之人不是宫中显贵之人,好的墨条价值百两,光是制成墨条就需要用两三年的功夫。用好的墨条写字,字迹百年不褪。
在看册子上的每个字都不算规整,字迹潦草,笔画歪斜毫无风骨,此人可能出身寒微。
“贵人,你看看这里面的内容。”
秦修竹站在她身边,目光落在纸页上,眼神有些黯淡:“我识字不多,所认识的字也都是偷偷学下的,但依稀可以分辨好似是那人的与别人交易的记档,里面还有一张收据。”
听着秦修竹的话,虞瑶又在书页里快速翻几下。
果然在最后几页翻到一张雪白柔韧的纸张。
这张纸的质量一下子就比整个册子的纸页要精贵很多,是有名的宣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