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震惊之际,萧煜的脸上却还维持着一派平静,手指微移,触上她的脉门,却没有感觉到丝毫奇异脉象,也没有探析到任何内力。
脉象平稳有力,也没有染病迹象。
她咳嗽称病分明是在骗自己。
还有刚才,印象里他已经把她压倒在身下,情急之时,她好像嘴里喊过什么‘回档’、‘回溯时间’
?
这几个字又是何意?
回溯,乃迂回折返之意。
回溯时间,莫非是指退回之前的时辰?将发生过的事情重新折回一遍?
刚冒出这样的猜测,被他捏在掌心的女人已经开始挣扎起来,转动手腕,边咳嗽边念叨着:“陛下,臣妾可能是染上风寒了,咳咳,陛下站得这样近,怕是会过了病气给您。”
“陛下是天子,万金之躯,又要操烦国事,可千万要珍重龙体。”
“是臣妾今夜无福,不能侍候陛下了,还是烦请陛下翻其他妃嫔的牌子吧。”
一番听着柔顺贤惠的话说完后,她那柔滑的手腕又不安分地扭了扭,极力想要把右手从他掌心中挣脱出来。
这个虞瑶,她不是将府嫡女出身吗?怎么会有这种古怪?
还是说是自己中计了,或许是刚才进殿的时候就中了某种无色无味的迷香,所以从目睹压床到现在,都只是他的一场幻觉?
可她身上的玫瑰子夜香又要怎么解释?若是幻觉,他又怎么会提前知道她身上有玫瑰熏香?
想着这些,萧煜的手指非但没有放松,更是无意识收紧了些。
若现在逼问她,她真有妖法的话,岂不是又要时间回溯?
萧煜的眸色变得更深,思绪已然彻底冷静,慢慢松开了手指,双眼紧盯着她,语气如常漠然,还带着三分斥责,“好端端的竟然染了风寒,看来今夜当值的教引嬷嬷是该罚了。”
手腕重新恢复自由,虞瑶暗暗舒了口气,揉着被捏酸的手腕,悄悄看向萧煜。
只见他凤眸微垂,睫羽纤长,竟比许多女子的眼睫还要浓密好看许多。
眼型也是好看有神,有着皇室贵气的丹凤眼,黑白分明,眼眸深邃,只是这眼神……
啧啧啧,这眼神真刁钻啊。
还有刚刚他说什么?罚教引嬷嬷?
这可不行啊,她这是装病,他罚了教引嬷嬷,那不就等于她间接得罪了这一号宫女?
初入宫闱,又遭禁足,她这一点眼线人脉都没有呢,光处处得罪人,那还能行?
她连忙后退一步,再次叠手行礼:“陛下,是臣妾福分浅薄,身子骨太弱,先前禁足之时,日夜思念陛下和父母,饮食不振,身子消瘦了一些,就容易染上这些小病。不干教引嬷嬷的事。”
“禁足许久,你倒是比从前更懂自省了。从前可未见你低头认错过。”萧煜依然盯着她,语气淡淡。
虞瑶俯身更低,态度更加谦恭:“都是陛下先前苦心教导臣妾的功劳,以及皇后娘娘宽仁待下,让臣妾深受感召,甘愿效仿皇后娘娘仪德。”
她现在变化怎么这么多?
他当皇子的时候,在各种宴会雅集上,私下也与她见过几次。
哪一次她不是在宴会上对他花痴卖丑,闹得人尽皆知?
进宫前一天,还在将军府里耀武扬威,四处炫耀要进宫当一代宠妃。
难道从前那种鲁莽跋扈的性子,是装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