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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63章 老相好(2/2)

梁翕之眯眼道:“太宰的意思是……?”

刘非道:“赵清欢丢尽颜面,落荒而逃,他的部将此时必然只顾着丢脸,根本无所准备,劳烦曲陵侯点兵,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。”

梁翕之抚掌道:“好!好法子!孤这就去!”

梁翕之没有废话,他身边就带着兵马,毕竟宴无好宴,肯定要有所戒备,如今这些兵马便派上了用处。

梁翕之翻身上马,一摆长枪,道:“曲陵军随我来!”

踏踏踏踏——

马蹄声大造,尘土飞扬,梁翕之领着精锐直扑而去。

梁错微微眯了眯眼目,道:“刘卿似乎……早就察觉到了赵清欢的意图?”

刘非将表情收敛起来,拱手道:“臣哪里能提前知晓赵清欢的意图?不过是有所戒备,时时刻刻不敢松懈罢了。”

梁错多看了刘非一眼,并没有再追问下去。

“杀——!!!”

赵清欢一行人狼狈而逃,准备回到屯兵营地,哪知便在此时,突听身后杀声震天,回头一看,先是看到了飞扬的尘土,冲天的火光,翻滚的尘土中隐露出无数的甲兵。

“曲……曲陵军!”

有人认出了曲陵军的介胄。

“怎么回事?!”赵清欢惊恐的大喊。

“杀——!”

杀声震天,海浪一般扑来。

赵清欢根本没有防备,加之他从未领过兵,瞬间便慌了:“快!快拦住他们!别让他们过来!”

“拦住他们!”

“我的兵刃在何处?”

“糟了,方才离开的太过匆忙,兵刃落在席间了!”

“曲陵军杀过来了,这怎生是好?!”

方才燕饮之上,赵清欢丢尽了颜面,身为部员的将士们更是觉得没脸,监军都跑了,他们便赶紧追赶,好些人一时间竟忘了取兵刃,如今看到曲陵军杀来,这才发现两手空空。

梁翕之带头冲在最前面,唇角绽放着势在必得的笑容,道:“给我杀!俘虏有赏!”

“是,侯爷!”

赵清欢不会武艺,他也是文臣,吓得催马快跑,疯狂的往营地冲去,本以为进入营地便可以高枕无忧,哪知他跑到营地跟前,便见到营地里也是一片火光冲天,混乱不堪。

“是梁军!”

“快,着火了!扑火啊——”

“粮草着火了!”

梁翕之带兵追赶赵清欢,晁青云也没有闲着,从侧路杀到赵清欢的屯兵大营,赵清欢和几个主将都不在营中,晁青云收割营地像是割韭菜一般,能俘虏的俘虏,能带走的粮草带走,带不走的也绝不给赵军留下分毫,一把火烧光。

赵清欢眼看着营地熊熊燃烧的烈火,前面是晁青云的兵马,后面是梁翕之的兵马,前有狼后有虎,而自己的兵马犹如散沙,混乱一片,根本无从抵挡。

赵清欢吓得六神无主,便在此时,突听踏踏踏的马蹄声,又有一股火光快速扑来,赵清欢惊恐的看去,还以为是增援的曲陵军,定眼一看,却仿佛看到了救星。

是北宁侯赵舒行!

赵舒行带着人马扑来,道:“快救人!”

赵清欢如同见了亲人一般,快速打马奔去,大喊着:“侯爷!侯爷快救我!救清欢啊!”

梁翕之一看到赵舒行,唇边划开冷笑,也不顾其他人了,冲着赵清欢追去,紧逼不舍。

飞马狂奔的梁翕之,一身银甲,月色下银枪凛凛,仿佛是黄泉中爬出的恶鬼,伸手向后一勾,猛地拉弓搭箭。

铮——!!

“啊——”赵清欢惨叫一声,冷箭擦着他的脖子飞过去。

铮——

又是第二声,眼看着赵清欢避无可避,迎面而来的赵舒行快速一扑,直接将赵清欢扑下马背,抱着赵清欢翻滚出去。

哆!

箭矢又是擦着赵清欢掠过。

二人摔在地上,赵舒行与赵清欢都不会武,赵舒行的胳膊软塌塌的,不知是不是之前脱臼的后遗症,似乎被撞得无法动弹,一时间爬不起来。

赵清欢也摔得七荤八素,惊恐的瞪着即将射出第三箭的梁翕之。

“侯爷且慢。”晁青云冲过来,一把握住梁翕之的箭镞。

梁翕之第三箭受阻,皱眉道:“做甚么妨碍孤?!哦——你怕是心疼了,怕孤杀了你的老东家,是也不是?!不知情的人,还以为他不是你的老东家,是你的老相好呢!”

晁青云面容镇定,道:“侯爷难道忘了陛下与太宰的嘱托,只需吓一吓赵清欢便好,不可伤他性命,还要留着他的命,让他与北宁侯内斗。”

“哼!”梁翕之不甘心的放下弓箭,道:“用你说,孤自有分寸。”

便是这个空当,赵舒行已然挣扎着爬起来,托着自己软绵绵的手臂,忍着一头的冷汗,吃力的架起赵清欢,道:“快走!走!”

“侯爷!侯爷!”赵清欢惨叫着:“清欢的脚扭了,好疼啊……怎么办!”

赵舒行一条手臂动不了,忍耐着剧痛,拼命架起赵清欢,二人踉跄的向前跑去。

“侯爷!侯爷——”赵舒行兵马赶到,快速冲来,扶住踉跄的赵舒行,将他二人保护起来。

晁青云看了一眼迎面而来的增援,全都是赵舒行的部将,看来赵舒行也听说了赵清欢燕饮的事情,若不是他留了个心眼来增援,此时此刻赵清欢已然被俘虏了。

晁青云低声道:“侯爷,收兵罢。”

梁翕之十足不甘心,面容有些纠结。

便在此时,梁错与刘非的部队慢条斯理,甚至闲庭信步而来。

刘非悠闲的骑在马背上,微笑道:“北宁侯,几日不见,气色不错?”

赵舒行这哪里是气色不错?他被放回去这些日子,粮草消耗殆尽,军队本就是一日两顿,如今为了节约粮食,已然变成了一日一顿,赵舒行向朝廷讨要粮草无果,只能东拼西凑的自己去收购粮食,十足的拮据。

如今赵清欢好不容易来了,却出了幺蛾子,带来的粮草不是被烧,便是被抢,最后的希望也付之一炬,到底哪里好了?

刘非朗声道:“多谢北宁侯的粮草,今日便到此为止罢。”

赵清欢眼眸一动,道:“刘非为何要多谢你!?”

赵舒行的部下刚刚救了赵清欢,听他他这般质问自己的主公,不悦的道:“幼皇子这是何意?!难不成是怀疑我家主公?侯爷刚刚拼死救你,你又不是没看出来?若不是侯爷拼死相救,皇子此时怕已经被射成肉泥了罢?!”

“再者,粮草是幼皇子你自己个儿丢的,还能怨得着我家主公不成?”

“幼皇子只是崴了脚,便如此娇气,我家主公手臂断了,还要拼命相救幼皇子,幼皇子此番言辞,难道不怕令人寒心么!?”

赵清欢被质问,道:“清欢哪里是这个意思,只是随口问一问罢了,侯爷若心中无愧,何必在意呢?”

“你甚么意思?!”将领们不干了,道:“阴阳怪气的说谁呢?”

“老子早就看不惯朝廷派来的监军了!”

“无错,上一个监军是个阉种,这次派来了个没种的!”

赵清欢今日受了屈辱,颜面丢尽,早就想要撒火气了,立时呵斥道:“你说甚么?!我乃大赵幼皇子,你是甚么个东西,也敢如此与我说话?!”

“哈哈哈!还皇子?一个假物,如今也如此嚣张了么?”

刘非只是说了两句话,对面便立刻翻脸,吵了起来,不由赞叹:“好精彩呢。”

赵舒行忍着疼痛,本已然很是辛苦,眼看着汹汹的火焰,被焚烧着冒出黑烟的粮草,耳边充斥着内讧的争吵声,心中悲凉了一片,整颗心窍仿佛要被冻僵,沙哑的厉喝道:“都闭嘴!”

北宁侯温文尔雅,从不高声苛责,他突然一反常态,面容冷若冰霜,赵清欢吓了一跳,下意识闭上嘴巴。

晁青云眯了眯眼目,梁翕之不屑的道:“怎么,心疼了?”

晁青云没有说话,反而是刘非微笑道:“生气了?没成想北宁侯生气的模样,还挺好看?”

梁错:“……”哪里好看?

“咳!”梁错咳嗽了一声,道:“收兵!”

梁翕之扬起手来,老将军立刻吩咐吹响号角。

“哼,”梁翕之冷笑道:“今日便宜你们,下一次见面,你们便没有那么走运了!”

梁军大部队快速后撤,运送着粮草,押解着俘虏,而赵舒行的人只能咬牙看着,谁也不敢上前,遥遥的,刘非还能听到赵清欢的抱怨声。

“粮草!我的粮草!”

“追啊!侯爷,快让人去追!”

“把粮草追回来啊!”

众人回了曲陵大营,进入幕府大帐,梁翕之哈哈大笑,道:“今日这一战爽透了!方才只是粗略一数,俘虏至少千人,粮草十车有余!”

此次出手,可谓是满载而归,战绩不俗,唯独梁错心里头并不欢心,“嘭!”一声拍在案几上,道:“这个赵清欢,心思龌龊至极,南赵派遣这般的监军,果然是无人可用了。”

梁错可没忘记,赵清欢抱着刘非的模样,一想起来便觉得醋心。

梁翕之点头附和:“陛下所言极是,我从未见过如此下作的监军,竟脱得光溜溜来勾引,哈哈哈不知情的,还以为他是个妓子呢!”

“还有赵舒行,”梁错顺口道:“一点子也不好看。”

梁翕之继续点头附和:“陛下所言极……”诶不对?

梁翕之一头雾水:“陛下你说甚么?”

“咳!”梁错方才不过是顺口,竟说出了自己的心声,改口道:“朕说,这个赵舒行真是不识擡举,竟还不归顺于我大梁,南赵腐朽昏庸,朕倒是要看看,他还能撑多久。”

梁翕之点头:“无错,不识擡举!”

说到此处,梁翕之倒是和梁错一般,难得意见统一,心有戚戚焉。

晁青云沉吟道:“今日太宰那一句多谢北宁侯的粮草,已然成功让赵清欢对北宁侯种下怀疑,只等这份怀疑生根发芽,便会结出恶果。”

刘非道:“若是我嫌弃这份恶果结的太慢,不知青云先生可有揠苗的法子?”

梁翕之不解的道:“这揠苗助长,恐怕适得其反啊。”

梁错蹙眉道:“朕如今在曲陵时日已久,虽有北燕的粮草支援,但亦不可久离丹阳,若是能尽快结束战役,倒是好事。”

晁青云似乎在思量,很快拱手道:“晁某确有一计。”

梁错颔首道:“讲。”

晁青云道:“昔日南赵先主,曾酒后允诺,立北宁侯为皇太弟,驾崩之后传位于北宁侯,此事虽只是酒后之言,但在如今的赵主心中,忌惮良多,若想加速揠苗,便要将这份忌惮,挑在明面上,下一剂猛药。”

刘非饶有兴趣,道:“如何下猛药?”

晁青云拱手道:“晁某不才,但能仿制北宁侯的笔迹一二,可写下一封密书,陈情赵主之昏庸,自立为新主。”

刘非道:“谋反?”

晁青云点头:“有了此谋反之证据,再请陛下下令,赶制一套合乎北宁侯体态的赵氏龙袍,将密书与龙袍一起偷偷藏于北宁侯营帐之中,只等赵清欢发现,北宁侯便是……”

刘非幽幽的接口:“百口莫辩。”

晁青云一笑,道:“正是太宰所言。”

梁翕之一脸怔愣,忍不住撇着嘴拍着手道:“好啊,好阴险!晁青云,你可真是个毒士,心狠手辣无人能及!对你以前的老东家,你都能这般黑心烂肺!”

晁青云平静的道:“为陛下与太宰分忧,乃晁某分内之事,侯爷谬赞了。”

梁翕之:“……”

刘非一笑,道:“青云先生大才,不过……私以为,除了密书与赵氏龙袍之外,还应该再加上一物。”

梁翕之道:“何物?”

刘非与晁青云异口同声的道:“大赵之宝印。”

无错,便是刻有“大赵之宝”的玉玺!

密书、龙袍、玉玺,简直便是造反三件套,有了这三样物件儿,加之赵清欢的怀疑,北宁侯赵舒行这一辈子的清白,算是完蛋了,跳进赵河也洗不清。

梁翕之再次抚掌感叹道:“太宰,依我看,你和晁青云十分合得来,要不然你俩拜个把子罢!”

梁翕之的本意只是想感叹,刘非和晁青云都是黑心的狠人。

哪知……

刘非微笑道:“青云先生才高八斗,秉性持重,若是能与青云先生结为兄弟手足,倒也是好事。”

晁青云赶忙站起身来,道:“太宰擡爱,青云受之有愧!”

刘非道:“不如便如侯爷所说,你我结成手足,如何?”

晁青云道:“太宰盛情,青云不敢推脱。”

晁青云是个狠人,又是文武全才,刘非觉得,若是能与晁青云打好关系,自己的身边也算是有了智囊。

刘非道:“既是如此,为何还要称呼的如此生分?我便唤一声青云大哥了。”

晁青云拱手道:“贤弟。”

梁错坐在一边,看着他们结拜,反而变成了局外人,刘非那一声“哥”唤得他心里痒痒,麻嗖嗖的酥了半边,梁错也想让刘非唤自己“哥哥”,尤其是……尤其是在软榻缠绵之时。

可是梁错的年纪比刘非要小一些,便算是结拜,也是个弟弟。

再者说了,梁错也不想与刘非结成兄弟。

梁错打断了他们兄弟惺惺相惜,道:“青云先生妙计,那这份密书,便由青云先生代笔。”

“是,晁某领命。”晁青云拱手。

“只是……”梁错蹙眉道:“不知北宁侯身量几何,若要制作赵氏龙袍,必然合身才不会引人猜疑,务必做到精细,青云先生昔日里在北宁侯身边谋事,可知晓北宁侯的身量?”

梁翕之哼哼了一声,道:“他啊,肯定知晓,毕竟是老相好了。”

晁青云看了一眼梁翕之,道:“臣……并不知晓。”

“骗人!”梁翕之立刻道:“北宁侯可是你的老东家,你能不知?”

晁青云深深的看向梁翕之,道:“晁某离开赵地数年,与北宁侯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,因此并不知晓北宁侯的身量如何……倘或侯爷想要量体裁衣,晁某倒是可以说出侯爷的身量、胸宽、腰围几何。”

梁翕之一时间目瞪口呆,哑口无言,抿了抿嘴唇,竟是有些不由自主的面红起来……

刘非没有注意晁青云与梁翕之的暧昧,而是说:“这件事儿便不必劳烦青云大哥了,臣知晓。”

梁错惊讶:“刘卿你知晓?从何知晓?”

刘非平静的道:“难道陛下忘了?前不久在会盟大营,陛下诛杀姚寺人之时,臣为了制服北宁侯,一直与他抱在一起,北宁侯是高是矮,是胖是瘦,胸宽腰围几何,臣心中大抵有数。”

一直抱、在、一、起!

梁错擡起手来压住自己狂跳的额角青筋:“……”

历历在目,朕怎么可能忘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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