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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34章 你敢咬朕?(2/2)

刘非摸了摸下巴,道:“这个燕然,还真是执拗。”

祁湛担心的道:“卑将听说,珠青坊日前发生过病疫,虽病疫没有大范围传播开来,但却有害病之人……殿下不防寻找一个在此阶段病逝之人,最好是无名无分之人,来充当殿下,以混淆燕然与太宰的耳目,否则按照燕然与太宰心狠手辣的秉性,此事决计揭不过去,等燕然深究,殿下便危险了!”

刘非看了一眼祁湛,道:“你说的,也有些道理,我会考虑的。”

祁湛拱手道:“晚间还有燕饮,卑将无法久留,还请殿下自己小心……卑将先行告退。”

祁湛动作很麻利,将事情原委禀告清楚,很快便离开了。

今日晚间,在升平苑有一席燕饮。因着之前的燕饮出现了“刺客”,招待不周,所以梁错特意又准备了一场燕饮款待北燕使团。

刘非更衣完毕,仿佛没有见过祁湛一般,很自然的走出偏殿,回政事堂继续议事去了。

到底是否迎娶北燕国女,立北燕国女为夫人,廷议争论不休,最后也没有个结论,刘非让人将廷议的内容绘制成册,总结起来,交给天子梁错阅览。

等整理好一切,天色已然不早,刘非便匆匆来到升平苑,准备参加款待北燕使团的国宴。

“哈哈哈!快看啊,美人儿!”

“北燕的美人儿,真是非比寻常啊!”

“哎呦,你看这大腿!好嫩啊!快,美人儿,让我亲一口!”

刘非因着匆忙,抄了小路往升平苑而去,没成想竟遇到了几个纨绔,这些纨绔合该是参加燕饮的臣工,随行带来见世面的子弟,要知道能进入丹阳宫参加燕饮,足够一些纨绔吹上三天三夜了。

纨绔们围着一个身材纤细的纱衣讴者,几个人对讴者动手动脚,嘴里时不时冒出荤话。

“诸位小君子,”那讴者低眉睡眼,柔柔的道:“奴家还要在御前献舞,若是怠慢了梁主,恐怕……恐怕……”

“呸!”纨绔道:“你是在威胁我们?我们可不怕这些!今日你不和我们顽顽,是走不得的!”

“给我拉住他,我还不信了!”

几个纨绔冲上去,拉住那讴者的双手,另外一个纨绔伸手去摸讴者的脸蛋,那讴者偏头躲过,纨绔没能一轻方泽,反而一把扯下了讴者头上的贝壳珠花。

贝壳珠花老旧而简陋,贝壳的边缘也没有打磨平整,纨绔嘴里大叫一声,被珠花划破了一点血口,气的他攥着珠花,狠狠往地下一砸。

“呸!甚么狗东西!给脸不要脸!”

啪嚓——!!

珠花砸在地上,碎得七零八落四散纷飞,咕噜噜滚入黑夜之中。

“珠花……”讴者失神大喊了一声,嗓音瞬间竟有些哽咽。

“哈哈哈!他哭了!!”

“哎呦,美人儿落泪!真真好看啊!”

“不就是一朵破珠花,你若是把大爷伏侍的舒舒服服,大爷给你买一百顶珠花,金的银的,随你挑选!”

“珠花……珠花……”讴者却似浑然听不见一般,他单薄的身子微微颤抖,柔弱的仿佛一阵大风便能吹倒,晶莹剔透的泪水断线一般落下……

刘非只是经过,稍微停留了一下,那讴者的背影何其眼熟,不正是前日在升平苑献舞的那个美艳讴者,出现在刘非梦境中,与祁湛翻云覆雨的北燕新皇燕然么?

旁人鲜少见过燕然本尊,因此并不知那美貌的讴者,便是燕然乔装改扮而成,刘非在预知之梦中见过燕然,又与祁湛确定过,眼前这个哭泣的梨花带雨的讴者,决计是北燕新皇,半分也假不得。

刘非眯了眯眼目,大步走上去,道:“禁庭庄重,何人喧哗?”

纨绔们上一刻还在趾高气昂,下一刻看到刘非,登时像是老鼠见了猫,吓得瑟瑟发抖。

“太太太……太宰,我们……我们……”

刘非垂目看了一眼哭泣的讴者,果然是燕然无错了,他垂头痛哭,双肩蜷缩颤抖,一股无助而羸弱的姿态,只是稍加观察便能发现,在那双美艳的双眸之中,掩藏着一股阴鸷的狠辣。

刘非幽幽的道:“身为大梁的衙内,丢人都丢到使团来了?来人。”

“太宰!我们知错了!太宰饶命啊!饶命啊!”

刘非面色冷漠,道:“饶命?一人三十鞭笞,按照军法处置,能挨得下来,再与本相谈饶命罢。”

“三……三十……”纨绔们一听,双眼翻白,有的干脆直接吓晕了过去。

军法的鞭笞,可不像很多电视剧里演得那般轻飘飘,打个一百板子还能活蹦乱跳,便是身强体壮的将士,三十鞭笞也能扒一层皮下去,更别提这些油头粉脑的纨绔了。

刘非不耐烦的挥了挥手,道:“拖下去,晕了就给本相打到醒为止。”

“敬诺!”

“太宰——饶命啊!!”

“小人再也不敢了,饶命啊——”

“啊!啊!别打了!啊!救命疼死我了……”

在一串撕心裂肺的哀嚎声中,刘非慢慢矮身蹲下,将地上散落的贝壳与鹅卵石,一粒一粒的捡起。

伪装成讴者的燕然本还在哭泣,看到刘非的举动,慢慢擡起头来,略微有些惊讶的偷偷审视着刘非。

刘非知晓他在看自己,但捡东西的动作没有停顿,依旧仔细的一粒粒捡起,将手帕摊开,将贝壳上的尘土擦拭干净。

“你……”燕然眼角还挂着泪水,道:“多谢大冢宰。”

刘非道:“天色太黑了,不知剩下的珠花滚到甚么地方去了,我叫人掌灯来仔细看看。”

他说着,转头对方思道:“去掌灯来。”

“敬诺,郎主。”方思手脚麻利,趋步小跑着去掌灯。

趁着这个空隙,刘非又发现了几个珠花贝壳,捡起来擦拭干净,递给燕然,道:“这只珠花,对你合该很重要罢?”

燕然微微垂下眼眸,方才若不是刘非突然出现,燕然很可能忍耐不住,干脆直接杀了那几个叫嚣的纨绔。

燕然擦了擦眼泪,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,轻声道:“不瞒大冢宰,这是……这是奴家母亲留下来的遗物,唯一的遗物……”

方思掌灯还未回来,燕然也不知为何,看着刘非那清冷平静的面容,便是很想与他倾吐心声,于是渐渐打开了话匣子。

“奴家的母亲,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妇……”

燕然从不知晓自己皇子的身份,母亲也从未告知过燕然,直到……

知道有一天,村子里来了一伙看起来很富贵的人,他们的主子是个雍容华贵的年轻妇人,那妇人似乎有话要与燕然的母亲单谈。

燕然很好奇,便悄悄的跟了过去,躲在暗处偷听。

“我……”燕然幽幽的回忆:“我亲眼看到,那雍容的妇人,让人抓住我的娘亲,把我娘亲的脑袋,狠狠磕在井口上,一下……两下……三下……我好害怕,也很生气,想要冲出去救我的娘亲,但娘亲似乎发现了我,她看着我,不让我出去,便是这样,四下……五下……六下……我眼睁睁的,看着那些人将我娘亲的脑袋生生的磕碎、砸烂,血流了满地,然后……然后他们将我的娘亲,扔进了那口井中。”

等那些人欢笑着散去,井边只剩下一只染血的贝壳珠花……

燕然隐去了自己皇子的身份,并没有说出实话,但显然除了身份的问题,他合该没有撒谎,他浑身颤抖,紧紧攥着手掌中碎得七零八落的珠花,锋利的贝壳划破了燕然的掌心,他却浑然不知。

刘非看得出来,燕然回忆起往事来,不只是愤怒,还有惧怕,当年母亲死在自己面前的恐惧,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,时不时便会将燕然吞噬。

刘非是一个心盲症患者,他无法脑补燕然口中惨烈的场面,自然无法与燕然共情,但是并不妨碍刘非与燕然“套近乎”。

他之所以“多管闲事”,自然是想要试探燕然,进一步的了解自己这个“弟弟”。

刘非慢慢伸出手,轻轻拍了拍燕然单薄的肩膀,他没有安慰燕然,而是道:“等一会子灯掌起来,我与你再好好找一遍,珠花定不会少的。”

燕然吃惊的睁大了一双眼目,呆呆的凝视着刘非,他听过许多安慰的话,虚以委蛇的,溜须拍马的,假惺惺的,甚么样的都有,可就是没听过像刘非这样的安慰。

燕然喉咙一紧,莫名感觉眼眸发酸,慢慢倾身过去,靠在刘非的肩头上,无声的落下泪来。

方思前去掌灯,正巧碰到了梁错,梁错听说刘非为一个北燕的讴者打抱不平,心中好奇,干脆一并跟了过来。

梁错一走过来,好巧不巧,正好看到燕然依偎在刘非怀中嘤咛哭泣,好一个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场面

梁错气得脑门发木,刘非拒绝了朕,却在此处与一个妖里妖气的讴者勾三搭四。

“哼……”梁错凉飕飕的开口:“朕竟不知,刘卿竟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君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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